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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上枯萎的罌粟花飄搖在路邊,倒斃的屍體遍地可見,殘破的紅獅旗已經在烈火中被焚燬了一半。
現在羅姆軍隊正在痛快地打掃戰場,遠方的失利並沒有讓這些突厥戰士不快,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現在一門心思的搜刮屬於亞美尼亞人的財富,這是他們寶貴的戰利品。
剝掉一件屬於貴族的盔甲,牧民出身的塞爾柱騎兵喜笑顏開,他從沒見過如此精美的甲冑,即使是有一般也只會落入加齊們(封建主)手中,在牧民手中半點不會剩下。
不過今天這個塞爾柱人可是發大財了,華麗的甲冑上面鐫刻著精美的紋飾,如果認識希臘文的話穆勒克就會知道上面寫著‘天佑赫托米斯’。
這是鑄造自帝都的堅甲,可惜已經隨著主人的戰歿而蒙塵。
亞美尼亞最顯赫的家族,與王室並列的強大貴族,乃至於最後還能篡奪了王權的大貴族,只是今天凋零的鮮花就屬於這個家族。
索羅斯·赫托米斯帶領的四千亞美尼亞軍隊在接應理查德遠征軍的路上遭遇到了凱霍斯魯王子統帥塞爾柱軍隊。
在這個平原上面困窘的奇裡乞亞公國僅存的精銳被盡數覆滅,慘狀不可勝數。
“我們也許可以又一次迫使亞美尼亞人屈服了!”
凱霍斯魯王子一掃前段時間敗於海亞姆之手的陰霾,而且當得知現在帝國將軍在帝國軍界的地位後,他還能寬慰自己敗得不冤。
不過王子的將道確實是大有欠缺,在東帝國破滅,帝都君士坦丁堡淪陷後,帝國國勢江河日下的情況下,凱霍斯魯王子連同背叛了自己祖國的阿萊克修斯·安格洛斯一起進兵尼西亞。
但是最後的結果大出所有人意料,恢復了軍區制度重新整頓了農兵的拉斯卡利斯王朝居然在趨於弱勢的情況下,於正面交鋒中徹底擊敗了羅姆軍隊,這時意氣風發的塞爾柱王子就是在那一戰中被殺。
無論是天眷還是大勢使然,尼西亞流亡政權得以崛起,並在之後的戰爭中成功反攻帝都,奠定了帝國的最後一次復興,延續了舊羅馬的生命。
不過故事中的配角凱霍斯魯王子無疑就是帝國復興最大的一塊墊腳石,而且他的死也註定了土耳其的崛起。
“我捕獲了多少活的俘虜?”
“殿下,寥寥無幾!”
蘇丹的近衛長官斯坎培德苦笑著搖頭,塞爾柱人這次在亞美尼亞人土地上的暴行實在是太過酷烈。
以至於這些山民甚至爆發出了最後的意志拼死抵抗,當戰鬥結束突厥軍隊繳獲了大量器械,卻沒有俘獲數量相應的敵人。
“也許我們可以試著轉換下思路,我們約束我們的軍隊,讓戰士們不要隨意在鄉村間殺戮和掠奪財物。”
蘇丹的近衛長官誠懇的提出建議,阿爾斯蘭的心意他最是明白不過,眼前的王子很快就會從蘇丹手中接過大權,他就是下一任的塞爾柱繼業者,斯坎培德必須服侍的主人。
“奴隸,沒有我父親的命令你怎麼敢對我這樣說話,你應該多學學你的那些同僚,你們只需要在戰場上面英勇殺敵即可!”
“我會給予你們應有的賞賜,也許你要自由也不是不可以!”
王子極盡所能的挖苦近衛軍長官,明知道他已經無法離開塞爾柱家族還這樣折辱這個勇士。
對此斯坎培德只能苦笑,王子的稟性他太瞭解了。
下面的那些加齊們為了討好未來的主君更是越加暴戾的對待佔領區的民眾,他們強迫老弱婦孺勞動,讓壯年男子去參加蘇丹的軍隊,稍不如意就屠刀高舉,已經激起了亞美尼亞人多次反抗。
而且善於媚上的加齊們還為王子送來了二十個美人,更何況凱霍斯魯本人自己也接納了底下戰士們送來的三成貢品,或者都不能說是貢品而應該是孝敬。
蘇丹的近衛長官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類似的詞彙,東方的語言博大精深,雖然他無法組織語言,但是這不影響斯坎培德拉低了對王子的評價。
真正的君王應該統帥著加齊軍團和古拉姆近衛均縱橫於安納托利亞的平原,如同艾勒卜·艾爾斯蘭那樣公平公正對待每一個下屬,他的賞罰公正應該足以凝聚人心。
這些都是斯坎培德在近衛軍學堂(古拉姆專門的培訓機構異教徒也是很先進的)學習到的東西,君王之道。
不過現實與軍人的想法大相徑庭,阿爾斯蘭如果說還是一個合格的君主,雖然他也和近衛軍統帥心中的理想型相去甚遠,但是還不至於引起他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