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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特菲拉特的伯尼法斯?”
“是我,陛下!”
“偉大的至尊,能見到您,我倍感榮幸!”
義大利的貴族騎士努力表現自己的紳士風度,哪怕是被羅馬皇帝邀請,他也必須維持自己的尊嚴,古羅馬貴族式的驕傲還沒從義大利人的骨血中消退。
“我聽說您是位遊俠?”
“這是汙衊,陛下!”
“我只是在適當的時機完成了我作為騎士的義務!”
“為公義而戰以對抗不平與邪惡?”
“是的,皇帝陛下!”
“這就是我秉承的騎士之戒!”
阿萊克修斯站起身微笑著面對這個有些手足無措的西方騎士。
“朕早就想見識見識西方騎士的勇武,大人如果有空的話不妨留在君士坦丁堡做朕的劍技教官?”
義大利騎士雖然遲疑了片刻,但是很快額首同意,這是難得的良機可以與東帝國的至尊交流。
騎士的未來不就是尋找屬於自己的君主,宣誓效忠,披甲上陣,榮歸天國!
阿萊克修斯凝視著伯尼法斯,平淡的面容下深埋的內心卻是波濤洶湧。
對面的這個人其一生作為將對末期帝國的破滅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
蒙特菲拉特侯伯尼法斯,第四次十字軍東征統帥之一,塞薩洛尼基王國的建立者。
伴隨著這個野心勃勃的軍事貴族在異域埋骨他鄉,他的一連串傳奇稱號和光輝事蹟也被歷史的塵埃所掩埋再不見天日。
這個義大利貴族騎士與威尼斯總督恩裡克丹多洛以及小阿萊克修斯·安格洛斯(阿萊克修斯四世)一起主導並完成了摧毀東羅馬帝國的戰爭。
榮光萬丈的帝都君士坦丁堡從天上被打落塵埃,延續了上千年時間的古老帝國再也無力復甦。
戰爭之始在於埃及之主中東梟雄薩拉丁的不幸病故。
強極一時的埃及阿尤布王朝陷入內亂,蘇丹不成器的幾個兒子互相爭奪大位,妄圖重現乃父時期盛世,但是卻被自己的叔叔阿迪勒成功各個擊破。
羅馬教皇英諾森三世恰恰認為這是奪取埃及,支援十字軍國家的大好時機,於是號召西歐國家各封建主參加第四次十字軍東征。
在教皇的鼓動下,歐陸最強大的領主們紛紛匯聚起來,一次就集結了狂熱信仰的正規騎士五千人,以及兩萬步兵、一萬騎士侍從再加上閒雜人員,大軍數量之多共計高達四萬。
中世紀騎士史詩文學位列第一的高佛瑞·維拉哈都因(Geoffrey of Villehardouin),他在書中曾經這樣記載過。
“沒有一個基督徒曾看過這麼雄偉的船隊!”
“整個港口擠滿了帆船、槳帆船、平底船……”
“啊!”
“想到那些沒有來參加的騎士們,多麼可惜呀!”
“有了如此壯盛軍容,基督的軍隊本可一舉摧毀異教徒的啊!”
鑑於第二次與第三次十字軍的悲慘下場,這一次十字軍的領袖們非常清楚,他們必須獲得可靠的海上補給。
在比薩和熱那亞此時都正熱衷於賺取東方貿易的高額利潤,此外兩國也缺乏在短時間之內整合大規模船團的組織力。
於是教皇和領主們將目光轉向了威尼斯人,唯有藉助東地中海最強大的共和國艦隊,十字軍才能在海上縱橫無忌,實現法蘭克騎士們摧毀異教徒的夙願。
但是精明的威尼斯人經過一番計算後,毫不客氣地提出了跟十字軍兵力同樣驚人的報價,這個運費直接震得十字軍統帥們目瞪口呆。
天價!
槳帆戰艦五十艘、槳帆貨船七十艘、帆船兩百四十艘、平底登陸船一百二十艘、三萬名水手與陸戰隊。
這還不止,另有三萬加四萬一共七萬人、五千匹馬的糧草,光是一年份的費用就是八萬五千枚銀馬克。
教皇與騎士團的使者對於這種天文數字般的要價感到瞠目結舌。
當時也許把整個西歐全部像擰抹布一樣扭幹,恐怕也湊不出八萬五千馬克的現金可供支付。
事實上當時遠征軍的“全部預算”一共只有五萬馬克。
這也就難怪當初獅心王會因此而想到要變賣英格蘭王國的王都倫敦。
英勇無敵的國王也不由喪氣,他這樣形容自己的窘境:“只要有人能開價,我立刻就賣掉它!”
阻擋十字軍前進的不是異教徒的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