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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軍終於和紅軍開戰,據說在六安都能聽到遠處傳來的隆隆炮聲。人員、武器、補給品等連綿不絕地向西運,每條道都被佔得滿滿當當。 關卡多如牛毛,行人不斷被攔下接受檢查和搜身,以致大家相互勸告:“沒事別出門吧,外邊不好走呵!” 軍隊的目的不是為了找老百姓麻煩,關鍵是要將赤區和外界徹底分割,以免紅軍透過些意想不到的通道獲得訊息和補給。 當然,這種防範措施在施行過程中會出現些諸如騷擾百姓、軍人不法,甚至有民團、警察們作威作福、趁火打劫的情況,不過將軍們已經司空見慣。 打仗嘛哪有不擾民的,丘八又怎可能幹淨得好像洗過的蓮藕呢?自古官兵剿匪就同禍害鄉里伴隨勾連,因此將軍們認為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但這麼做顯然不合陳三爺口味,仲禮前後幾次來信都痛罵這種行為。出於對鄉土的保護,他甚至拒絕過上級的一些過分要求。 “據說是要避免房屋被紅軍利用所以必須焚燬,收奪糧食也藉口堅壁清野,但另一面弟看到的卻是村民流離失所、食不果腹,絕望之餘揭竿而起,甘為赤黨之前鋒。 如此流弊不絕而敵亦源源不絕,軍隊疲於應對、四面皆戰,如何對紅軍專力相向?上級非但不聞且聽任行事,甚者從中漁利以飽己囊。 仲禮實不解,難與共事,頗生隱遁之意,幾欲去職。無奈部下芸芸,當仔細思量而後行。”他在信中寫道。 和中原大戰時一樣,仲禮仍派梁二護送部下傷員來三河原養傷,少數輕傷的被安排在鳳凰坡休養。 從傷兵和梁二口中,壽禮得知政府軍和紅軍的戰鬥異常艱難,雙方傷亡都很大。 不過中央的部隊到底突破了防線,力量不支的紅軍開始在少量掩護的支援下向西、南兩個方向緩緩退卻。 “他們的武器不行,彈藥也少,甚至有的赤衛隊連槍也沒有,揮著刀片和我們拼命。”梁二坐在門檻上一手捧碗涼水、一手抓著張燻肉捲餅,撕咬啃嚼間嗚咽著說道: “紅軍機槍太少,沒幾門炮。挖的戰壕也不行,剛好蹲在裡面,根本擋不住炮彈,一炸就爛。 不過這幫人蠻勇敢,特別是面對面拼的時候。嗯,一般這時候我們就不行了。” “這些人可是的,沒武器、缺吃少穿地造什麼反呢?”紋香擔心地看看壽禮,知道梁二的話在他心裡正翻騰得不是滋味。 “哪個瘋了才喜歡造反。”梁二直著脖子叫:“俗話說‘逼上梁山’,不是沒路可走他們幹這樣提頭捨命的事做啥? 抓到的紅軍都是缺胳膊斷腿的,要不他還撲上來拼命,那是給逼到絕路上了。 三老爺,我們營座說沒了房子和糧食的老百姓就是明天的紅軍,這可是真真切切、一絲不假,換了我也會……。” 他忽然被紋香的目光給制止住,忙縮了頭去繼續咬手裡的烙餅。 壽禮卻似乎並不在意梁二的直白,深深地嘆息著說:“這也算是見過世面的見解了。為富不仁,結下的果子就是窮人造反。 有造反就有徵剿,大兵過境又是番折騰,更多赤貧者加入造反的隊伍裡去。從黃巢到李自成莫不如此,歷朝歷代總有這麼一回。 造反的或丟了性命,或奪了天下。這個回合的結果怎樣尚且未知,但也許又要有番大的動盪了。不幸得很,我竟生在這個年月,即使有心做事,怕也鬥不過天數呀!” “嘖,你看你,鬼東西滿嘴冒出些什麼?弄得老爺不高興了!”紋香嗔怪地對梁二說。 “冤枉,我可啥也沒說哩……。”梁二正聽得似懂非懂、糊里糊塗,忽然被她一通怪罪,忙站起來想要分辨,被陳老爺苦笑著制止了。 “不關你事,是我多愁善感。那麼說,老三似乎在隊伍上做得不大開心?” “唉,他那個人您最清楚,脾氣大、見不得別人受罪。為這個已經和團座頂撞好幾次了,有回氣得兩個人要拔槍呢。” “這是為哪樁?”壽禮吃一驚。 “長官的意思是要把抓到的男人十五歲以上統統槍斃,營座不肯,說至少得分別下,萬一裡面有無辜的怎辦? 團座嫌麻煩,還說在匪區沒法子分清到底哪個是良民、哪個是赤黨。他倆就為這個吵起來了,後來團座還到師部告了三爺一狀!” “唉呀,三弟太莽撞,怎好頂撞自己的長官?”壽禮不安地用手指敲打著桌面:“你回去告訴他,讓他凡事多思量,謹慎做事、小心為人。 他有過戰功所以別人都讓他,可不能夠讓人家說恃功而驕啊!實在呆不下去,不如早脫了軍衣回家。好歹保家守土,他還能盡份力呢。” “嗯,三老爺要是不幹了我們也跟著他回來。”梁二點點頭:“做那些個汙七八糟的事情弟兄們早就不高興得很啦,這身黃皮脫就脫唄,哪個稀罕?” 梁二走了以後,壽禮看看日頭,紋香立即曉得他餓了,便笑著說:“正午啦,我叫孫嬤嬤擺飯罷。”見他不作聲點頭,紋香走到門外。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