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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文不滿地咂舌,道:“你這個人就會把我往壞處想,哪有這麼回事?你仔細看看,瞧這裡。” 他說著指指翻領,原來那上邊掛著一個藍地白星的圓形小小徽章,看質地大約是金屬做的。 壽禮曾經見孫縣長也戴著這麼個章,知道它的意義,不曾想仲文居然也戴上了,他是出於怎樣的考慮呢? 於是壽禮不緊不慢地裝著樣子仔細端詳一番,拉長聲調說:“哦,這不是國民黨的黨徽麼,原來我家二老爺如今也在黨羅。” “哎呀,大哥居然認得。”陳仲文越發有些忘乎所以:“告訴你,我在上海遇到兩位貴人!” “哪兩位?” “一個是中央黨校的書記叫周惠民,他介紹我加入國民黨。他說呀,這國民黨現在是執政黨,將來是全中國唯一的領袖之黨。 唯有加入其中才能與黨內同志互相提攜、共同奮鬥,以實現三民主義理想,使中國擺脫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建立自由、民主之社會。這、嘿嘿,大致的意思吶就是……” “不做國民黨就沒路子當官、發財。是吧?”陳壽禮介面道。 “太對啦!”陳仲文一拍大腿:“總之想做什麼都不方便,可有了這個就不一樣,天下處處有朋友、有同志,可以暢行無阻。 哎,比方鎮上的周老爺吧。以前咱們兩家少有往來,這次回來路上我聽說他也是黨員,立即前往拜訪。 人家可熱情了,設宴款待還說了好些期望兩家如何攜手防共、反共的話。哈哈,相處就是與旁人不同呵!” “哦,你和老周攪和到一起去了。好啊、好。那麼還有一個‘貴人’是怎麼回事?”陳壽禮強壓下心裡的反感和怒火,臉上帶著冷笑問。 “那一位就巧了。”仲文笑嘻嘻地喝一口茶,放下杯子道:“我在南京舞廳裡遇見在日本的一位老同學,叫荻原榮次。 他現在中國的茶葉生意做得可大了,遍佈江淮和皖浙各省。荻原先生正需要一個能幫他的人,所以呵,就請我在他六安的商社裡做個代表社長。 所以小弟我今後不愁資本金啦,日本人的票子有得是!等舒城閔縣長答應我的縣貿易公司總經理聘書一下來,我就可以左手拿中國錢、右手數日本錢。哈哈哈……!” “二弟,你給日本人做事,這不好吧?” “怎麼不好?” “大清的事撇開不說,日本人那年在濟南殺了那麼多中國人,如今又佔領東北諸省,國人公憤呀。你做他們的那個代表,心安理得麼?” “哥,政治是政治,那和經商有什麼關係?荻原不過販賣些茶葉,他手上又沒有中國人的血我怕什麼?不過是有個差事能吃飯罷咧。” “哼,吃飯也要看看是誰賞你的米。照你這麼說山大王給銀子你也能夠替他們做事了?” “這是胡攪蠻纏。算啦,不和你說了。”仲文氣哼哼地站起來:“我還好心來告訴你,本想兄弟倆一起聯手做買賣哩,誰知你竟這樣講。” “你為政府辦事我不反對,但絕對不許和日本人往來……。” “你可以和洋人往來,偏我就不行麼?” “那不一樣,人家是來行善、教學的……。” “可荻原也沒拿著刀槍來呀?” “總有一天他會的!你不看報紙嗎?現在政體統一,四海歸心。西洋諸國沒有不尊重我們、禮尚往來的,唯獨這個日本國非要出兵佔我領土。 今天打一槍,明天一個無禮要求。我看它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 “兩位老爺這是怎麼啦?聲音大得十里地外都能夠聽見,洪昇本想進來看看被我攔住了。有話還是心平氣和些,坐下慢慢說,好不?”紋香掀簾子進來皺著眉頭勸解道。 陳壽禮這才意識到他們的音調越說越高了,大約外面眾人都在驚疑不定,甚至已有謠言在傳播了。他立即微微一笑,拍拍腦門解嘲道: “失態、失態。兄弟間說話聊天吵吵鬧鬧是常事,卻忘記如今身份不同,不該做小兒之態啦。哈哈。 二弟別惱。你自己的路,假如覺得正確就走下去好了,為兄也不勉強你。只要少些胡鬧的事就好。” 陳仲禮不自然地笑笑,他知道大哥不想在下人們面前搞得尷尬,尤其不願人家傳說陳家兄弟不和這樣的話。 但是話頭已經沒法子繼續下去,他也失去了興趣,便含糊著回答: “自己兄弟麼,好說。哦,紋香嫂子,我帶回來幾樣好吃、好玩的東西給洪昇,還有兩塊東洋布料子,想必小蔡已經給你送來了罷?既如此,我沒什麼事,該回去了。” 說著往門外走,在門口忽地回過頭來說:“大哥,中央軍處處設卡,那個蘇先生居然能到這裡也真不容易。我聽說現在各地發現許多赤匪的密探,大哥接觸人還是小心些為好。” 說完頭也不回地出去,叫上院子裡的小蔡揚長而去。直氣得陳壽禮緊閉雙唇,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