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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陳家並沒有傷筋動骨,底子尚在就好辦,想到這裡壽禮踏實許多。 接下來陸續問些家常,得知少爺叫陳述元,小名就叫個“藥兒”,如今已經二十出頭了。因他身體弱是出名的,所以至今也沒哪家敢上門提親。 她媽媽怕誤了人家的女孩兒,也不好開口,因此到現在就耽擱在那裡。陳壽禮心中不禁一動,卻沒來得及想。 陳太太又告訴他小叔子死後多虧了兩位掌櫃幫著撐住門面,說了許多感激的話,又提起鎮上那些“嚼舌頭的壞蛋”來,悲憤之情溢於言表。 陳壽禮聽著,腦子裡面思索了一會兒,婉轉地對她說:“太太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說來,大夫的話也不可全信。 都說是難治的病結果竟好了的也不是沒有,回頭我請幾位城裡大醫院的名手來給瞧瞧,說不定人家有辦法。” 一句話喜得陳太太好高興:“啊呀大老爺,你若幫這個忙,且不說可否治得好,我都要先謝謝你的!” “當然願意!”陳壽禮趕緊接著她的話講:“我們是同族親戚,這點忙是應該的!” 陳太太聽了心裡十分受用和感激,倒覺得方才那樣回絕有點難為情了,卻不知怎麼回過這個面子來才好,躊躇地看看尤掌櫃,一邊肚子裡打點些說法。 “大老爺方才說前邊缺糧,可為什麼不就地徵派呢?”她試探著問。 “現在兩軍在黃泛區對壘,那一帶幾個月來已經被搜刮得乾淨,政府軍佔領時已經一片凋零了,哪裡還能夠為大軍提供糧草?” 陳壽禮見她話頭有活動,緊接著又補充道:“其實我這麼做也不完全是為生意或舍弟部下的口糧,乃是因為要保全我們淮西的子弟呀! 太太,黃長官的那個師是臨戰才編成的,下邊的官兵多是各地自衛團派上去的淮西子弟。 這些人可都是咱的鄉親呵,看著他們在前邊捱餓,咱難道不該著急,不該做些什麼嗎?” “哦,您這麼一說我懂了!”陳太太點點頭:“鄉親間互相幫襯是理所應當的。”她看眼尤掌櫃,見他也點頭,便說:“我也有心盡份力,無奈力量有限,就是倉裡現存的也沒多少……。” “是呵大老爺,恐怕離您說的那個數還差十萬八千里呢,充個零頭而已!”尤掌櫃說完提醒東家道:“太太,咱們倒可以幫著聯絡下比較熟絡的麵粉經紀,看他們有多少存貨。” “不行!”陳太太一口否定:“這些人一定要賺足才罷休,白白讓他扒層皮。況且訊息傳出去,立刻會引起麵粉價格飛漲,豈不是幫倒忙?” 沒想到這太太也是有見識的。忽然陳壽禮又好奇:“若是她兒子沒這個病不知是個什麼樣,會不會勝過其前輩?” 正想,就聽到有咳嗽的聲音,屋裡坐著的一下都站起來,接著看見丫頭攙進個男子。 這個人幾乎整個身體都倚在那丫頭肩上,腳底下慢慢地挪移著,好像稍不小心就要倒下的樣子。 陳太太跳了起來,既吃驚又擔心地呵斥著:“咦,你怎麼把少爺弄來了?”說著伸手去攙兒子的另一條胳膊。 “不要怪她,是我要來。”陳述元說道,他聲音暗啞無力,嘴唇幾乎沒動,差點讓人以為是肚皮裡講話一樣。 尤掌櫃也忙不迭地上前,幫著扶他在先前太太坐的椅子上坐好,又拿來塊靠墊塞在少爺腰下面。 陳述元整個人幾乎是堆在那裡似的,雙手抓著兩側的扶手,似乎不如此便會出溜下去。 “我媽剛才講的對,這件事不到萬不得已先不找他們,只要有足夠的麥子就行。”他說完胸口微微起伏,似乎在喘息。 雖然以前見過,記憶中隱約是個單弱的男孩,沒想一晃這麼多年,竟越發厲害了。 陳壽禮仔細觀察,他臉上幾乎沒有血色,目光黯淡、雙眼微睜,嘴唇發白得可怕。 身子骨很瘦弱,白淨的手上似乎沒有肉,一條條的血管清晰可辨,要是夜裡遇到不嚇殺才怪。 這時陳述元又抱歉自己不能失禮,慢待了客人,陳壽禮趕緊道:“自己人不客氣,賢弟身體弱倒是彆強撐為好。” 陳述元擺擺手表示不必放心上。陳壽禮才坐了,接著方才的話頭說:“賢弟說得有道理,我也是這樣想。 我來之前已派人去縣上了解官倉裡現存多少面、麥。不過對這方面不敢抱期望,因為能動用官倉的可能性太小!” 陳壽禮原來打算勸陳太太重新振作,把家裡的錢拿出來週轉購入麥子,幫他成就這樁好事。 但陳述元的出現使局面發生了變化,現在聽他口氣是支援的,於是陳壽禮決定靜觀變化、相機而動。 “我身體不好,家裡是媽媽,外頭是兩位掌櫃照應。”陳述元依舊有氣無力,語速緩慢地說: “這件事我剛才已聽明白。照顧子弟兵乃份內之事,陳兄振臂,弟豈有旁觀的道理? 更何況這是我家重新振作的大好機會!”他停了停,丫頭急忙給他擦額上出的汗。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