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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人議論紛紛。劉班長一把拉住季同:“不會是這個女子吧?”
季同扭臉看去,依稀瞧見個披頭散髮的人跪在中間,猶豫下心想看看也好,別有疏漏,便走過去。
眾人一瞧來了兩個軍官不敢招惹事情,陸續都走開了。
季同蹲下,瞧見昏暗的路燈底下照著一張破紙,上面寫著“賣身葬母”四個字。旁邊有扇門板,席子下面似是有具屍體。
“喲,還真有善心的爺注意你了?”隨著聲音望去,來了個巡警,他抬手給季同敬個禮:“長官好!”
“你是管這片的?”劉班長手往盒子槍上一放,悶聲大氣地問。
“是、是,小人姓安。”
“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劉班長指指地上的屍首。
“是這丫頭的娘,今早沒的。裡面姑姑們怕傳染,所以叫人抬出來,可她又沒錢、沒地方去,是小的給她出這個主意。
長官要是有餘力就幫幫,現下這局勢大家都難,您就當做個好事,也幫小人個忙,成不?”巡警鞠躬拱手地說。
這幾天城裡來的大官兒越來越多,死去的人如果不能及時埋葬,說不好上面追究下來他要挨罰,所以能有買主掏錢葬了死人那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何況這人還是得肺病死的,更不可久停!
季同看看這女孩,覺得有點像,但又不敢肯定,因為照片是好幾年前的,女大十八變,誰知道她現在變成啥樣子了?
他想想揚頭對那巡警說:“安巡長是個好心腸的,我先問她兩句話,勞煩你幫我把圍觀的各位鄉親請讓開些,免得她害羞不肯說。秦大哥,你幫著維持些。”
“行、行,沒問題!”安警官得了誇獎屁顛屁顛地,立即辦事。
季同見只有劉班長在身邊,輕聲問:“是花田家的嗎?”那女孩嚇了一跳,立即驚恐地搖頭,就要往後退。
季同拉住她細弱的手臂,湊近些用日語說:“我是來接你們母女去上海的。”話音才落,看見大眼睛裡火苗閃爍了下,然後那女孩身子一軟。
季同連忙上前接住她,回頭叫:“老劉,就是她!叫開庵門,給她弄點米湯來!老秦,看住屍首,安巡長麻煩叫保長帶幾個勞力來見我!”
吩咐著,已經抱起那輕飄飄的小身體上了臺階。
庵堂裡聽見動靜已經有個婆子出來檢視,見有軍人出頭自然不敢阻攔,連忙在旁邊開了間客室請他們進去。
季同把女孩放在床板上,拿出照片在燈下對照,越發相信自己判斷。這時老劉騰騰走進來,說:“陳長官,他們沒有米湯,只有些玉米糊糊。”
“也行啊,加點熱水湊合用。”季同想起在老家聽大哥說過救濟災民那些事,知道餓急的人不能一下子給太多硬貨,要先用湯水潤胃,一點點增加飯量。
他叫那婆子給喂糊糊,走出來看見幾個道姑瑟縮地站在外頭,說:“別怕,聽我問話。這娘倆什麼時候來的?姓什麼、哪裡人?她們的行李在何處?”
“回長官話……。”有個道姑站出來正要回答,見本地保長來了便住口。季同示意保長和安巡長稍等,回過頭來讓她繼續說。
“長官,她母親是今日剛沒的,那女人夫家姓孫,也是沒了,房東趕她們出來。
當初我們看著可憐就收容了,沒想到她被男人染上,開了些藥也就拖延著而已,根本沒太大用。她們來時就只有鋪蓋,餘下的都被房東當掉抵債啦。”
季同點點頭:“那這女人孃家姓什麼,你可知道?”
“她自己說是姓花……。”
“好,沒你事了。勞煩幫她擦洗下,再找身乾淨衣裳來換上。辦妥當些,少不了庵裡的佈施。”季同說完轉身,招手叫過保長,問了貴姓,然後給他些鈔票:
“請買口結實棺材把人成殮,上下加好鋪蓋。明日我這妹子醒了,請幫她落葬,找人刻塊碑,上面寫:廣州孫教授夫人花氏之墓,即可。
落葬後送她回這裡來等我。從現在起找兩個女人來輪流陪著,若丟了、出事了,你就全家坐牢去。明白了?”
保長不知道這屋裡的丫頭什麼來頭,居然有當兵的來護著,幽怨地看眼安巡長,臉色蒼白地連連答應。
不過轉眼他小眼睛又亮了,季同掏出一沓子鈔票:“拿著,刻碑、買棺材、找墓地、葬儀、孝服、吹鼓手、尼姑超度都不能少。這是一百元,不夠再來找我要!”
保長連忙說夠了,雙手發顫地接過去。季同想想:“安巡長,麻煩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