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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配樓的二層上是兩個套間,分別住著洪昇和季同兩家人。季同以保護長官和機密的理由,將樓梯間旁的亭子間分配給劉犇住。
他確認樓道里沒人後,向下走了幾步,用手指輕輕在木頭扶手上有節奏地叩擊。門開了,劉犇出現在門口。
季同閃身進去,掏出小冊子遞給他低聲說:“江萬里寫的《國防論》,我記下來了。他的觀點很獨特,頗具參考價值。”
“好,我儘快送出去!”劉犇接過來,壓低聲音說:
“中共要召開白區各省代表會議,老米讓我問你,有幾個省的代表要經過南京,能不能找個安全、妥當的地方讓他們住幾天?北上的票現在不好買。”
季同皺眉:“為什麼安排他們走南京這條線?難道不怕太冒險?”
“可能……他們覺得比上海那邊要好些?”
“明白了,蘇南、浙江、皖南、福建和江西?”季同原地踱了一圈:“讓他們走徽州、安慶、六安到鄭州。這一路上都可以跟著軍車走,有警衛保護比較安全。”
季同回過身來計算了下:“時間上看,應該和走南京、徐州、開封這條路差不多,但是安全得多。誒?老米不是和咱們單線聯絡嗎?他怎麼管起這方面的事了?”
“代表身份高,他們的安全是社會部李部長直接負責。”
“哦,懂了。這是,李部長直接提的要求?”
劉犇點點頭。
“那就按我的意見回覆,決定權在李部長。”季同決定說:“國府正在制定一套對日作戰的方案,我相信這次他們守土抗戰的決心是真的。”
他說完頓了頓:“待完成之後,咱們把副本給他們送過去,看了就是知道我說得不錯。”說著伸手要開門。
“你……相信他們抗日?不打共產黨了?”劉犇忽然問。
季同的手停住,然後他非常認真地思考了一番,搖搖頭:“恐怕不是。日寇兇的時候肯定聯合抗日,敵人虛弱了,或者國軍贏面比較大的時候,就會掉過頭來咬你們一口。
野獸的本性,也可以叫生存的本能都是這樣的。他比較擅長這個,所以才能撲滅了各路割據軍閥,並且想著也能靠這些招數對付紅軍。”
“那,陳長官你覺得,他這招數管用麼?”
一陣沉默,陳季同微微搖頭:“如果是以前,我會對他有信心,但是現在不了。”他抬起頭:
“西安讓我見識到了民眾的力量,陝北讓我懂了什麼才是這個國家的基礎。
雖然目前國家的領導者還是他,執政的還是國民黨,但我開始感到他們恐怕也和以前的北洋政府、各路軍閥一樣,都是曇花一現成為歷史的片段而已。
真正要解決中國的問題,要看士氣,更看民心,民心所向,大勢所趨!
這不是喊幾句民主、自由,唱唱‘吾黨吾宗’就能如何的,根本還在於是堅持‘天下為公’,還是私利優先?
我不懷疑國軍抗戰的決心,但是他們最終能否擔起打破帝國主義枷鎖、爭取民族獨立的重任?恐怕,眼前還不能下這個結論。”
紙幡、紙錢、紙花、紙人,鋪天蓋地的白色讓這片不大的山坡幾乎被覆蓋,讓人差點疑惑錯了季節。
幾乎整個西陳家集的人連日出動,不絕的哭聲在這片山坡上久久迴盪,弄得鴉雀們只好遠避,只不知它們的孩子們還在不在巢裡呢?
小一輩的只有洪安回來了,他一手摟著表妹香香,一手抱著熟睡中的表弟洪吉,眯起眼睛看著遠處樹上的鳥窩心裡犯嘀咕。
而在不遠處的石碑前邊,他父親正和大伯、二伯穿戴著孝服、孝帽跪下磕頭,然後接受死者家屬的回禮。
“節哀順變。”壽禮對哭腫了眼睛的陳渠升、陳濟升兄弟說。
“唉,壽禮,我、我真沒想到家父……。”陳渠升哽咽著說不下去。
“是呵壽禮,家父去世後這族長的位置你趕緊接了吧?”陳濟升揣著手在旁邊淡淡地說。
“二叔,族長是誰難道不應該是族裡公議討論的嗎?”仲文皺眉。
壽禮擺擺手:“自家人不要為這個吵,死者為大,先辦喪事,其它過了頭七再說。”說完,帶著弟弟們回到隊伍裡,往西邊看了看,招來柒銘問:
“劉先生的墓可完工了?我聞著空氣裡頭有些潮氣,說不定這幾日要有雨呢。”
“大哥放心,明日是最後一天,只要明、後兩日沒雨就好。”柒銘低聲回答,然後瞥了陳濟升一眼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