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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洪居所,濟濟一堂,除了葛洪一家三口和楊彥,還有謝尚、袁耽與他的兩個妹妹。
“楊家郎君,我再看看,我再看看,嗯,別亂動,呆會兒朝庭使者前來宣敕,可不能讓人輕視了。“
葛慧娘圍著楊彥,強令站定,左看右看。
楊彥換上了一身新衣服,因蕭巧娘不在,葛慧娘當仁不讓的接手過來,或許是那小小心靈中存了一絲攀比之心,衣服極盡細緻精美,針腳線頭一絲不苟。
與以往穿的宋代常服相比,今天楊彥還多披了一件褙子,褙子在宋代男女通用,是一種半袖寬闊的對襟長衫,衣襟敞開,邊幅繡著花紋,不束腰,任由常服或裡面的肚兜胸衣露出。
女子穿著,嫵媚多姿,惹人暇想,男子穿著,飄逸瀟灑,氣度軒昂。
“嗯,嗯!”
袁女正看的直點頭:“這套服飾既有秋季防風之妙,又不失士人寬袍大袖的飄逸之美,楊家郎君確是常有奇思妙想呢。”
袁女皇轉頭道:“阿兄,你若穿上定不會差,改天妹和女正也給你縫製一身。”
袁耽哈哈一笑,吟道:“燦若雲霞迢迢,服若君子皎皎,楊郎總是引領一時風騷啊,確有兩千石之氣概。“
謝尚也點著頭,卻是道:“楊郎請恕我直言,裴妃縱有卞公荀公之助,也是勢單力孤,只怕未必能一帆風順,噢,楊郎莫要誤會,我只是有感而發,哎,我叔父雖為吏部尚書,可是我在家裡人微言輕,無法為楊郎張聲,實是有愧。“
這話一出,眾人的心都有些七上八下,畢竟等待是最難熬的。
其實這也是袁耽和謝尚的區別,袁耽一窮二白,無宗族,無父母,還要拉扯兩個妹妹,擱在早幾十年,劃成份的時候鐵定劃成貧下中農,而謝尚雖然生活也清貧,卻有宗族撐腰,父親謝鯤任王敦長史,叔父謝裒任吏部尚書,在僑門中不算顯赫,但是也不算最慘。
因此楊彥從未有過招攬謝尚之心,能當個朋友相處,幫著自己說說話,吹噓一下功業才華,暫時於願以足,反倒是袁耽對於他有如奇貨,楊彥一直對袁耽存有一份心思。
楊彥笑著擺了擺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既便不能就任一方,以我之能,再有諸位幫襯,一生富貴無憂,”
“嗯~~”
葛洪捋須道:“有此心態,何事不成,坐下靜候便是。”
一屋子人耐心等候。
不片刻,外面有人喚道:“楊彥之可在?”
“來了,來了。”
葛慧娘立刻跑出去開門,門外是一名二十多歲的披甲武將,眾人均是一怔。
這名武將正是紀明,可能是與裴妃敲響了登聞鼓有關,作為懲罰,周顗安排他來傳楊彥之入宮,雖只是薄懲,卻也讓他窩心。
紀明站門口大冽冽問道:“誰是楊彥之?“
楊彥略一拱手:”正是楊某!“
這份倨傲的態度,讓紀明心裡更是不爽,當下冷哼一聲:“主上有詔,命楊彥之上殿覲見!“
”怎會上殿?陛下召楊郎何事?“
一聽這話,葛慧娘不安了,連忙問道。
楊彥哈哈一笑:”想必是楊郎美名傳建康,主上欲一睹其人風彩,放心,有裴妃在,我不會有事的。“說完,便去解馬韁。
紀明只覺得胸腹間陣陣翻騰,這得有多自戀啊,他一個寒門庶子憑著哪門子讓皇帝惦記?
楊彥也不管他,回頭抱了抱拳,便牽馬出門。
紀明也是騎馬來的,他原打算楊彥如果乘牛車或羊車的話,自己恰可藉機羞侮他,可這時,只得改口冷笑道:“幸佞孤寡婦人,倒是不失為一晉身捷徑。”
楊彥眼睛一眯,回問道:“可否請教姓名?”
紀明傲然道:“丹陽紀明。”
楊彥點了點頭:“原來是丹陽紀氏,楊某失敬。
聽聞永嘉六年,勒於葛陂築壘,欲攻建康,主上時任琅琊王,命紀國老為揚威將軍、督京口以南至蕪湖諸軍事,統軍討勒,時瓢潑大雨三月不停,勒軍飢病交加,疫死過半,終無奈退軍,另使石季龍領二千騎往壽春,恰遇糧船,季龍部爭先攻取,國老卻之,並追擊百餘里,遇勒,勒嚴陣以待,國老還兵壽春。“
吳人常誇耀紀瞻力退石勒保住了江東,紀瞻也從不出面澄清,但楊彥說的清清楚楚,石勒退軍與紀瞻無關,而是軍中受了疫病,不得不退,反因其軍陣嚴整,紀瞻不敢進攻。
如果非要論功的話,只能是石虎部爭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