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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晉主重用刁協、劉隗與戴淵,有意無意的把王導投閒置散,但琅琊王氏作為一個整體,不是說壓制就能壓制的,除了王敦坐鎮武昌,虎視大江下游,朝中王舒和王彬也有著相當的話語權。

之前楊彥就藩郯城,琅琊王氏不反對,那是看在故主的份上,賣裴妃一個面子,況且郯城山高水遠,和琅琊王氏沒有一文錢的關係,但是真有事情,就不可能默不作聲了。

尤其是王導為避嫌,除了朔望大朝,並不拋頭露面,而王敦就藩武昌,王舒鎮廣陵,王含鎮廬江,實際上王彬成了琅琊王氏在京城的發言人。

刁協雖然不喜,卻不能忽視王彬所言,於是問道:“那依世儒之見,該當如何?”

王彬沉吟道:“郯城距下邳僅三百里之遙,難保楊彥之與劉遐不會再起衝突,唯有將二人分隔開,而楊彥之由主上親口賜任,不宜調動,劉遐卻是客居下邳,如今進擊徐龕已錯失良機,再居下邳不妥,應速回駐地。”

刁協眉頭一皺道:“此舉明顯偏坦楊彥之,劉正長豈能樂意?”

王彬微微一笑:“劉遐于徐龕之亂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朝庭理當封賞,可進劉遐兗州刺史,回彭城坐鎮!”

“這……”

刁協突然意識到王彬絕非空口泛泛,必是已有定計,當即喝問道:“那誰鎮下邳?若是將蔡豹官復原職,主上顏臉何存?”

王彬拱了拱手:“自是不用蔡豹,所謂舉親不避嫌,王某舉薦王處明出任下邳內史,隔絕楊彥之與劉遐。”

‘果然如此!’

刁協暗道一聲。

王處明便是王舒,與王彬是堂兄弟關係,前一陣子剛把蔡豹和羊鑑押送回京,由王舒坐鎮下邳,分明是為了鉗制劉隗!

刁協再一看在坐諸公,荀崧年紀大了,仕途上失去了進取之心,對於朝堂間的明爭暗鬥往往保持中立,這時便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充耳不聞的模樣。

鄧攸雖為中書令,卻諛附權貴,斷然不敢得罪琅琊王氏。

周顗因著其弟周嵩的緣故,與自己只是公事公辦,沒有特殊的私誼,泛不著為自己出頭。

其他人更是沒道理在這事上得罪王彬。

刁協暗暗嘆了口氣,可惜啊,戴若思與劉大連均是外出就藩,導致自己在朝中除了主上寵信,也是孤立無援啊,駁回王彬只能靠自己。

刁協道:“王處明鎮廣陵,約束江北諸流民帥,使其不敢經易過江,豈可移鎮?”

王舒的手段是非常狠辣的,凡是私自過江的流民,逮著便殺,江北流民帥噤若寒蟬!

王彬嘴角微微一撇,又道:“尚書令倒是考慮周全,那王某再薦王處重出任下邳內史。”

王處重名王邃,是王舒的親弟,以書法見長,在琅琊王氏中並不顯山露水。

刁協的眉頭皺了起來,顯然,王彬真正想推出的便是王邃,王舒只是幌子,自己否決了王舒,再去否決王邃,就有點說不過去,當然,如果自己能推出合適的人選,那理當別論,可問題就在這裡。

他受高門大族集體抵制,手下無人可用,從徵辟楊彥便可看出處境之窘迫,以王邃鎮下邳,王舒鎮廣陵,劉隗將被夾在中間,呈南北夾擊之勢。

但彼此間的矛盾是一回事,能否擺在明面上尚須兩說,王彬的意圖很明顯,殿內多人均是眉頭微微一皺,刁協卻不能以劉隗的處境阻止王邃就任,否則就是矛盾公開化,雙方過早攤牌,對將於明春開始的土斷極其不利。

刁協不由暗罵自己,若是順水推舟,任王舒為下邳內史,王彬還有何話可說?可是此時已不容反悔,既然落入了王彬的圈套,就該盡最大可能把損失扳回來。

許久,刁協沉吟道:“王處重任下邳內史亦無不可,不過劉正長本兼淮陵內史之職,既任兗州刺史,淮陵內史當另授他人。

長廣蘇峻,於平周堅之亂中立有大功,至今未有封賞,老夫以為,可由蘇峻任淮陵內史,諸公以為如何?”

眾人均是看向了王彬。

‘蘇峻?’

王彬暗暗盤算著,蘇峻在江南幾乎沒有根基,既不向著琅琊王氏,也和刁劉戴沒有舊情,確是出鎮淮陵的不二人選,只不過……自己還要爭一爭!

王彬道:“犬子王彭之,年已及冠,鄉議二品,有心報國,卻未授職,臺省可授其謁者僕射,往下邳、郯城查明真相。”

謁者僕射屬光祿勳,秩比千石,不常置,為謁者臺主官,掌朝廷禮儀與傳達使命,兼出使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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