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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擔心楊彥第二天不來,也可能是因為說的好慷慨解囊,蕭巧娘一圈走下來,籃子不僅裝滿,還堆出來一大塊,目測收穫大約在七八千枚五銖錢。
人群陸陸續續的散去,蕭巧娘吃力的提著籃子,臉蛋紅撲撲的,這種賺錢的速度,簡直是前所未有,聞所未聞,她對未來充滿著憧景,也愈發覺得自己託付對了人。
“賢侄,好本事啊。”
葛洪領著鮑姑與葛慧娘笑呵呵的拱手走來。
“見過稚川先生、葛夫人、葛小娘子。”
楊彥連忙回禮。
“無須多禮。”
鮑姑微笑著擺了擺手,便看向了蕭巧娘,問道:“彥之小郎君,這位是誰家娘子?”
楊彥示意蕭巧娘給葛洪和鮑姑施了一禮,才道:“葛夫人,這位是蕭巧娘……”
楊彥沒提蕭巧娘差點被個殺豬漢子凌辱之事,只含糊其辭的說自己偶爾結識了蕭巧娘,在其母病故,為其收葬之後,因蕭巧娘無依無靠,故接來與自己同住。
鮑姑的眼角隱現複雜之色,不由看了眼愛女,便嘆了口氣:”好俊俏的小娘子,虧得你遇見了彥之,也算是不幸中之萬幸罷,想必你阿母在天之靈亦可欣慰了,總之,有彥之照料你,咱們葛氏雖算不上什麼顯赫之家,卻不是一點話都說不上,真有麻煩也會幫襯著,還是要看開些才好。“
葛慧娘倒是沒什麼太複雜的想法,拉著蕭巧孃的手道:”巧娘,我比你稍大一點,就託大稱你一聲妹,你放心,如果楊家郎君敢欺負你,或者拿你當婢女使,你就告訴姊姊,姊姊幫你出氣!“
楊彥:”……“
這麼大逆不道的話,蕭巧娘可不敢應下,只是低著頭不說話。
“你這孩子沒大沒小!”
鮑姑喝斥了句,就拉起蕭巧娘說起了話,母女倆圍著問東問西,楊彥卻望向了人群的一角,陸納領著四個少年,還有些僕人快步走來。
“陸家郎君,可是與楊某比試詩文?”
楊彥拱手呵呵笑道。
那時流行的是玄言詩,空洞無物,寡淡無味,連東晉後期出的詩集都不願收錄玄言詩,可見其水平如何,陸納找了好幾個在作詩上頗有獨到之處計程車族子弟,雖說都把楊彥的唐詩貶的如狗屎一樣,卻無人願意替他出頭。
聽了這話,陸納不由面色一僵。
“哼!”
沈勁冷哼一聲:“豎子休要猖狂,今天陸家郎君不與你比詩,與你比音律,可敢?”
楊彥問道:“這位郎君高姓大名?”
沈勁傲然挺胸:“吳興沈勁。”說完,又向周琳一指。
“義興周琳!”
楊彥現出了玩味之色,原來是這兩家,沈周二姓於不久後捲入了王敦兩次作亂,好象周家還被沈家從背後捅了一刀,幾近於滅門,沈家也被反攻倒算,家破人亡,只有這位沈勁忍辱負重,在幾十年後,以六十多歲的高齡北伐赴死,沈家才被解除了政治禁錮。
但是沈家根基已毀,而且當年沈家倒下,又有太多的利益團體參與分食沈家,對沈氏心懷警惕,因此直到陳朝滅亡,沈氏都沒有崛起的機會了。
這正應了一句老話,看他起高樓,看他宴賓客,看他樓塌了。
其實東晉年間的政局看似波詭雲譎,但本質是共天下,誰試圖挑戰這條底限,不論是皇帝還是當權士族,都會死的很慘。
不過楊彥並沒有拯救沈周二姓的意思,只是伸手道:“想不到陸家郎君竟精通音律,在下倒是失敬了,先請陸家郎君撫曲高歌,讓楊某領教領教陸氏風采。“
周圍原本要散開的人群一看這情況,又紛紛圍了過來。
“這……”
陸納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燙。
畢竟江東吳姓士族,自陸曄、陸玩這一輩止,就開始走下坡路了,沈周二氏家底淺薄,家勢完全是靠巧取豪奪來的錢財堆積而起,這沒什麼好說,有錢就是大爺,真正有底蘊的顧陸朱張四大姓,顧氏除了出了個以工筆畫聞名的顧愷之,也再無藉藉有名之輩。
具體到陸納,史書上介紹,少有清操,貞厲絕俗。
這是什麼意思呢,就是實在找不出優點,勉強編出個操守不錯的評語。
楊彥倒不擔心陸納能彈出什麼驚世之曲,笑呵呵的看著。
周琳解圍般的厲喝道:“陸家郎君吳郡高門,清雅之音豈能與寒素之輩聞之?今日由謝尚代陸家郎君教訓你,免得你一小小良家子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