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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你給我去死!” 還在睡夢中的我脖子突然被人狠狠掐住,瘦骨嶙峋的手越來越用力,指甲深深嵌進肉裡,令人恐怖的窒息感讓我的肺部劇烈疼痛。 我努力睜大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媽媽那張扭曲而猙獰的臉。 “媽……媽……爸……爸……”我掙扎著想要發出聲音,想要喊爸爸來救我,卻只能翕動嘴唇,任憑意識一點點從我的腦海中抽離。 媽媽又發瘋了! “張閔玉!”意識徹底抽離的瞬間,爸爸的聲音落在我耳中如同一縷撕扯開黑暗的豔陽。 爸爸一邊連名帶姓的喊著媽媽的名字,試圖喚回她的理智,一邊用力掰媽媽箍在我脖頸上的雙手,由於用力過大,媽媽一個踉蹌後退幾步跌倒在地上。 媽媽尖銳的指甲劃過我的脖頸,帶出一道血痕。 “小憶,小憶!”爸爸將我從床上抱了起來,一邊喊著我的名字一邊輕輕拍著我的背,幫我順氣。 新鮮的空氣湧進我的肺裡,我嗆咳著終於發出聲音,“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沒事了!沒事了!你媽媽不是故意的!”爸爸拍著我的背柔聲安慰。 媽媽坐在地上,像是摔傻了一樣,雙眼直勾勾的望著我,眼中滿是厭惡和憎恨。 我叫張憶仇,記憶的憶,仇恨的仇。 從小,我就是一個被母親痛恨的小孩。 我的出生對媽媽來說,是最恥辱和痛恨的事情,所以她給我取了這個讓人聽起來就覺得不可思議的名字。 據說爸爸媽媽在江州大學的櫻花樹下相戀,畢業後又同時因成績優異進了江州市第三醫院上班,爸爸是外科醫生,媽媽婦產科護士。 那時候,爸媽是所有人都羨慕的一對,郎才女貌,走到哪裡都如同一對璧人。 爸媽結婚後的第三天,媽媽突然失蹤了,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十五個月後的一天早晨,爸爸下夜班出來,發現了被人扔在三醫院門口的媽媽。 那時候媽媽已經奄奄一息昏死過去,渾身都是陳舊的累累鞭痕,瘦得完全脫了人形,肚子卻高高隆起。 做了全身檢查後爸爸才發現,媽媽竟已經懷了八個月的身孕。 醒來後的媽媽將自己手臂上正在輸液的針頭生生拔了下來,用針尖對著醫生和護士,拒絕任何人接近她。 直到認出爸爸後,媽媽才一頭撞進爸爸懷裡失聲痛哭。 這一年多來,媽媽被一個帶著黑布頭套的男人關在一座低矮的水泥房子裡,成為那個男人的洩)欲工具,可她連那個男人到底長什麼樣子都沒有看到過。 媽媽試過用各種方式逃走,但最後都沒有成功,每次試圖逃走,那個男人都會用鞭子將媽媽打得死去活來。 直到媽媽懷孕後,那個一直帶著頭套也從不說話的男人才不再鞭打媽媽,甚至連媽媽吃的食物也開始有了改善。 媽媽稱那個男人為魔鬼。 媽媽在醫院中清醒過來後,第一個反應就是直接跑到婦產科,想要將肚子裡的孽種打掉,但她那個時候身體已經太過虛弱,沒人敢幫她做引產手術。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媽媽竟然知從什麼地方偷偷弄到一支引產用的針劑,自己摸索著注射了下去。 媽媽的肚子整整疼了一夜,第二天中午,1992年六月初六正午時,一個鬼見愁的日子,孩子終於在引產藥的作用下被打了下來,但詭異的是,孩子並沒有死。 沒錯,那個孩子就是我,媽媽嘴中那個魔鬼的女兒。 媽媽聽到我細弱的哭聲,當時就發了瘋,從產臺上掙扎著坐起來,撲向抱著我的醫生,想要掐死我,卻被爸爸攔住了。 我不是爸爸的親生孩子,卻是爸爸救了我的命,這個善良的男人並沒有嫌棄媽媽和我。 媽媽在醫院裡住了一個月,我在醫院的保溫箱裡睡了一個月,每天都是爸爸和醫生護士給我餵奶,換尿片。 經過一個月的心理輔導,媽媽出院了,卻堅持要將我扔去孤兒院門口,爸爸輕言細語的勸了媽媽整整一個上午,媽媽才沒反對爸爸將我也帶回家,但她望向我的眼神裡,大多數時候都沒有母愛,只有仇恨。 所以她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給我取了憶仇這個名字,寓意記住仇恨。 媽媽堅持讓我隨她姓,她不願身世骯髒的我玷汙了爸爸的清白。 由於一年多的密室拘禁和引產傷了媽媽身體的根本,幾年過去,媽媽也沒能和爸爸有自己的孩子,媽媽越發的憎恨我,情緒失控也越來越頻繁。 直到今天早上的這一幕。 我五歲了。 爸爸讓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重新回我的臥室耐心哄勸媽媽,不過一會兒,我聽到媽媽摔東西的聲音和歇斯底里的尖叫。 “我受夠了!羅百強,你為什麼這麼慫?願意替你的仇人養女兒,你若是要養著她你就自己養吧!今天你若是不將她送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我不懂媽媽的話是什麼意思,但她的尖叫聲讓我害怕的用雙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蜷縮沙發的角落裡瑟瑟發抖。 心裡一抽一抽的難過。 “小憶!”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爸爸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