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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突然轟的一下,驚震得腦海都跟著白了剎那。
瞬時,她強行按捺震驚顫動的心緒,陰沉而問:“徵兒,你身上這衣袍,是誰人給你準備的,許嬤嬤?”
大抵是鳳瑤的神情著實不善,幼帝面上的緊張也越發的深了幾許,而後猶豫片刻,怯怯而道:“阿姐,徵兒的這身衣袍,是惠妃送的。你看,極合徵兒的身,徵兒好生喜歡。”
鳳瑤目光森冷的朝惠妃掃去,“你為皇上準備的衣袍?”
惠妃勾唇一笑,戲謔淡漠,似是全然未將鳳瑤滿面的陰沉放於眼底,反而是有恃無恐又或是悠然擠兌的道:“是啊。本宮見皇上的衣袍都是一個色兒,是以便親手為皇上縫製了這身衣袍,長公主,你看皇上穿著,多欣悅啊。不瞞長公主,這身衣袍是,是用了先皇曾經穿過的衣袍為布料改制,再在上面繡了大大小小四十四朵白菊,本宮啊,親手繡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誠意十足呢。”
冗長懶散的嗓音,透著幾許嘲諷與戲謔,甚至脫口的語氣,也無端的顯得尖酸刻薄。
只奈何,鳳瑤已是瞳色起伏,心生震怒了,幼帝則未曾真正聽出惠妃的話中之意,竟還在鳳瑤面前怯怯的道:“阿姐,你這是怎麼了,如何這般盯著惠妃?惠妃為徵兒縫製這身衣袍,的確是吃了苦的,阿姐,徵兒也極是喜歡這身衣袍,阿姐,你莫要這般盯著惠妃可好。”
稚嫩的嗓音,字字乖巧,但也在字字都在維護惠妃。
鳳瑤著實不知此際心緒究竟如何,只是心口憤怒起伏,一股股莫名的失望之感也在心底蔓延滋長。
她垂眸朝幼帝望來,森然的瞳孔凝向了幼帝,低沉而道:“徵兒也該是懂事的年紀了,惠妃縫製的這身衣袍究竟如何,你竟半點未有明白?”
大抵是心底太怒,鳳瑤瞳孔的嗓音也未極好的控制,語氣,也稍稍帶了幾許掩飾不住的森涼。
幼帝臉色一變,猶如犯錯的孩童一般垂頭了下來,兩隻手緊張的纏在一起,隨即突然而問,“阿姐可是忌諱徵兒的這身衣袍是父皇穿過的衣袍縮改制的?但惠妃也與徵兒說過了,惠妃極是想念父皇,思之成疾,她近些日子身子也不好,卻還不眠不休的為徵兒縫製這身衣袍,為的就是想讓徵兒穿上父皇的衣袍,也算是惠妃將對父皇的思念寄託在了徵兒身上。再者,徵兒也想念父皇了,穿穿父皇衣袍改制的衣袍,也是極好的。”
鳳瑤心底起伏劇烈,森冷的目光,也將幼帝怯弱稚嫩的姿態全數收於眼底。
她並不想在自家幼弟面前發怒,更不想親口數落於他,只是自家這幼弟,著實被惠妃禍得太深,便是穿了這身衣袍,竟還在為惠妃辯解。
思緒翻騰,鳳瑤立在原地,並未言話。
待得片刻,幼弟抿了抿唇,似是壯了膽子伸手拉了拉鳳瑤的衣角,怯怯而道:“阿姐,你別生氣了,可好?你若不喜徵兒這身衣袍,徵兒此際脫下便是了。”
他嗓音極為怯怯,卻也委屈十足,待得這話落下,他眼中竟已帶了淚水,整個人竟顯得極為的小心翼翼,卑微可憐。
鳳瑤深眼觀他,並未言話。
縱是心底再大的火氣,此際,也被自家幼弟這可憐的模樣澆熄了大半。
她默了片刻,才嘆了口氣,強行按捺心神的緩道:“阿姐並非要生氣惱怒。而是,衣袍上繡這白菊,並非祥順。”
幼弟似在努力的噎著眼淚,怯怯而問:“為何白菊並非祥順?”
鳳瑤瞳孔一縮,目光驀地有些幽遠,隨即唇瓣一啟,“就如,徵兒以後祭祀之際,會對父皇的陵墓送白菊。而惠妃對送給徵兒的衣袍上繡白菊,便相當於在給徵兒送白菊……”
話剛到這兒,鳳瑤突然噎了後話,眉頭也深深的皺了起來。
幼弟渾身一顫,似是突然間明白了什麼,整個人竟瑟瑟發抖,隨即竟不可置信的朝惠妃望來,滿目的震撼驚恐。
“不過是一件衣袍,長公主莫不是太過小題大做了?便是在袍上繡四十四多白菊,也正是為了在悼念先帝。怎麼,長公主如今,是要刻意誤導皇上,讓皇上恨上本宮?”
正這時,惠妃再度挑著尖細的嗓子出了聲。
鳳瑤轉眸,冷眼觀她,陰沉而道:“惠妃為皇上親手繡袍之事,無論出於何種目的,本宮等會兒,皆會與惠妃好生閒聊,但此際,本宮未對惠妃言話時,也望惠妃莫要插嘴,若是不然,本宮可無皇上這般好脾氣,竟會對惠妃畢恭畢敬。”
說完,眼見惠妃面上的諷笑稍稍一僵時,鳳瑤目光再度落在了幼帝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