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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又似在苦口婆心的中忠告,奈何仔細而聽,卻也不難發覺他語氣中的幾許揣度與諷刺。
鳳瑤神色再度沉了半許,待得片刻後,她才按捺心神,低沉而道:“大旭與本宮的聲名,本宮自會注意,也無需攝政王多加揣度與提醒。”
她低沉無波的說了這話,也算是力挽狂瀾的將這話題做了終極,待嗓音落下,眼見顏墨白意味深長的朝她笑,她神色微變,再度道:“本宮歷來知曉,攝政王身邊黨羽無數,手底下的暗線,定也是四通八達。本宮不追究你為何會將本宮之事知曉得這般清楚,但本宮如今再度問你,當日和燈節時,攝政王你,可有出現在東湖?”
顏墨白笑得平和溫潤,無波無瀾的道:“微臣上次便與長公主解釋過了。微臣正病在府中,如何去那東湖。”
鳳瑤低沉道:“雖是如此,但本宮那夜突來攝政王府,卻在你浴桶邊,看到了細碎水草。”
說著,瞳孔一縮,“本宮本是要撿起為證,奈何攝政王突然過來,光腳剁碎,你如此之舉,可是怪異了些?”
“當夜,光影昏暗,長公主許是看錯了。微臣的浴桶邊又怎會有水草,便是當真有,怕也是府中小廝在抬熱水過來時腳底踩著的雜草沾在浴桶邊了,想來也非水草。”
是嗎?
鳳瑤無奈,垂下了眸子。
證據被他消滅,是以也拿他不得,便是此際她如當夜一般對他咄咄逼問,定也是問不出什麼來。
鳳瑤暗自吐了一口氣,強行放寬心神,不願再就此多言,免得心底再度添堵。
奈何她不言,顏墨白卻朝她勾唇而笑,“長公主不說話,可是認同微臣之言了?”
鳳瑤眉頭一皺,淡漠觀他。
“攝政王的臉皮,倒是當真極厚。”
他眼角一挑,“長公主可是在辱微臣?”
鳳瑤挪開目光,低沉而道:“本是不願多說,奈何攝政王竟仍是得理而威。此際,本宮便再問你幾句,先不論當夜水草之事,就論那京都府尹的女兒,你可認得?”
他淡定自若,微微搖頭。
鳳瑤瞳孔一縮,“當日東湖之上,就走那異域女子的,也並非是你?”
“微臣當夜,並不再東湖。”他仍舊是這話。
鳳瑤點點頭,陰沉而道:“攝政王今日之言,本宮便記下了。倘若有朝一日本宮知曉你與京都府尹的女兒相識,甚至與那異域女子相識相救,那時候,便望攝政王像個男人一樣,再莫要找理由來搪塞過去了。”
這話一落,顏墨白瞳孔幾不可察的一身,未言話。
鳳瑤也垂眸下來,面色淡漠幽遠,心底深處,則略生起伏,冷意磅礴。
一時,周遭氣氛再度沉寂下來,無聲無息,壓抑重重。
燭火搖曳,光影重重,沉寂幽謐之中,倒也襯得屋外夜蟲的亂鳴越發的清洗入耳。
待得半晌,府內小廝送來了熱騰騰的晚膳,待見鳳瑤與顏墨白氣氛不對,分毫不敢多呆,待將膳食放在桌上後,便紛紛恭敬告退,並在外極輕極輕的合上了屋門。
許久後,沉寂無波的氣氛裡,顏墨白終於緩緩出聲,“若是,有朝一日,長公主雖知曉微臣騙過你,但卻從不曾真正害過你,長公主對微臣,可否容忍與原諒?”
他嗓音極為難得的透著幾分幽遠與沉寂。
待這話落下,他也抬了眸,略微認真的望向了鳳瑤。
鳳瑤心口莫名的緊了半許,卻是並未抬頭,待默了片刻後,才低沉而道:“你若當真騙了本宮,本宮,自不會放過你。”
他瞳孔幾不可察的一縮,“即便,微臣雖是騙你,但卻從不曾傷你性命,長公主對微臣,仍是不會放過?”
鳳瑤滿面沉寂,“便是你不傷害本宮性命,但你若是覬覦本宮權勢,貶低我大旭帝王,甚至敢覬覦大旭江山,本宮對你,皆不饒恕。”
說完,終於是抬眸觀他,“攝政王突然問這些,可是想對本宮,坦白什麼了?”
他依舊略微認真的望著她,面上並無太多情緒,待得片刻後,他卻突然勾唇笑了,俊美的面容頓如瀉下了一汪清泉,清洌卓絕得險些要晃花人眼。
他該是風華卓絕的。
鳳瑤心底,如此預設。
只是,倘若心再好點,或是不再算計,衷心為大旭的話,便是最好了。只奈何,心底對這顏墨白,雖想信任,但心底深處,總有不詳之感在縈繞盤旋,似是不久之後,終歸會發生什麼大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