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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墨白不驚不愕,眼角卻是稍稍挑了半許,隨即溫潤出聲,“終歸是同僚,微臣總不能心狠無情,不聞不顧才是。”
這般鬼話,他竟也能如此淡定從容的說出來,不得不說,這蛀蟲的臉皮,倒也無人能敵了攖。
又或許是,他此際能如此裝得光明磊落,淡定大氣,想來,也是因從不曾花謹放於眼裡,是以,不成對手,不足威脅,是以,便不足過分對待。
鳳瑤心下了然,冷掃他兩眼,並不言話。
待轉眸朝不遠處的花謹一掃,只見花謹依舊僵立在原地,面色呆滯無色,她心底暗自嘆了口氣,隨即按捺心緒,朝顏墨白低沉沉的出了聲,“瑞侯站累了,自然會自己回去,不必管他。”
這話一落,鳳瑤已不再耽擱,再度緩步往前。
一路上,鳳瑤不發一言,顏墨白也難得默契的未出聲。
周遭,陽光灼熱,連一絲絲悶風都未起。
待終於抵達馬車邊時,鳳瑤將紙傘遞給身邊的御林軍,隨後便乾脆上車。
撩開簾子的剎那,香味撲來,待微愕一觀,才見車內的矮桌上擺了兩碗粥,幾隻餅,而這股鋪面而來的香味,則是從那餅子上散來的償。
她眼角稍稍挑高半許,隨即不動聲色的坐定,待顏墨白也慢悠悠的入得車來時,她淡漠無波的問:“這些,是伏鬼做的?”
顏墨白稍稍理了理白袍的褶皺,姿態儒雅,待將鳳瑤掃了一眼後,才將目光落向桌面盤中的餅上,溫潤而道:“確為伏鬼所做,郊外荒僻,無大魚大肉,僅能做出野菜麵餅充飢,長公主莫要嫌棄。”
若這餅子放在以前,她定嗤之以鼻,覺不會碰上一碰,只是後來隨國師入了道行山清修幾年,倒也習慣了粗茶淡飯,甚至野菜為食,是以,此番見得這些清粥與野菜餅,並不覺得牴觸,只是心底壓抑的是,這些東西,竟是伏鬼做出來的。
“皆道君子遠庖廚,不會做飯,更何況,伏鬼還是你的侍衛,看似剛毅,又如何做得來這些細活兒。”鳳瑤慢悠悠的出了聲,隨即沉寂無波的朝顏墨白望來。
他僅是勾唇笑笑,緩道:“伏鬼非君子,是以不必遠庖廚,再者,伏鬼雖為侍衛,但往日與微臣一樣,出生貧寒,年幼為孤,是以,會廚也是自然。說來,常日吃慣了油膩,倒也覺得野菜清淡可口,便是在王府內,微臣也會偶爾讓伏鬼做,只是,微臣雖是習慣這些,但就不知長公主,是否吃得慣了。”
這話一落,他溫潤而笑的垂眸,骨節分明的指尖握起了筷子,自行主動的開始吃餅。
鳳瑤靜靜觀他,低沉而道:“攝政王身邊有這等侍衛,倒是不凡。只不過,伏鬼會廚,而同樣年幼為孤的攝政王,也會?”
他並未否認,溫潤而道:“微臣雖會,但會得不多。微臣自小在青州河邊長大,最擅長的,是捉魚烤魚。”
說著,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饒有興致的朝鳳瑤問,“長公主也在道行山上過了幾年,聞說國師也時常閉關,是以,長公主可也自行練就了一番廚藝?”
鳳瑤目光幾不可察的顫了顫,隨即淡漠掃他一眼,並不言話,僅是緩緩執筷,也開始吃餅。
她的確會廚,卻也是她畢生恥辱。
遙想曾經國師經常閉關,道行山上又無他人,她飢餓難耐,也會自行搗鼓吃食。但她廚藝算得上真正突飛猛進的日子,該是在山中救了司徒夙的那段日子。
只記得,司徒夙傷勢嚴重,身子虛弱,縱是用草藥處理了傷口,但卻急需進食大補。
那時候,她最是得意的輕功,再不是用在隨意在林子瞎逛上,而是用在了捕野雞野兔上,她最是心愛的匕首,不再頑劣的砍花砍草,而是用在了剁雞剁兔上。
曾還記得,她從不沾陽春水的手,竟是開始擺弄了茶米油鹽,歷來的金枝玉葉,竟也會褪了光環,安心做一個尋常女子。
也曾以為,曾以為那般相互扶持,相互依戀的感情,會刻骨銘心,會靜水流出,會是……一輩子。
與其說,道行山上的日子改變了她的暴躁與頑劣,而那司徒夙,卻是磨掉了她滿身的稜角。
只奈何,這一切的一切,竟會演變成畢生的恥辱,也難怪當年國師知曉後,會無奈嘆息,幽遠無奈的道:“孽緣。”
是了,孽緣。
恥辱,憤慨,絕望,甚至,血仇不共戴天的孽緣。
思緒,不自覺的翻騰起伏,那些不堪的記憶竟是被顏墨白那句話徹底勾出。
鳳瑤捏著筷子的手指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