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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氣青年遺憾,是覺得缺少了樂子。
若是這兩人活下來一個,穎昌府的北鎮撫司衙門裡,自己就不會閒得無聊了,不過轉念一想,還得護送劉班昭南下,哪有空在穎昌府折騰異人。
這輩子就是個勞苦命。
可自己好像樂在其中,作為一個酷吏,自己天生就喜歡舔血的日子,若讓自己做一個盛世富賈,有事沒事就和小妾滾床單,那才叫一個無聊。
秀氣青年忽然笑道:“你趙庸也敢來獨身一人來瀾山?”
身後不遠處,站著新晉屠刀之列不以個人武力見長的趙庸,腰間佩著狹長繡春刀,身後沒有一名北鎮撫司的緹騎,倒也是膽大至極。
趙庸神色誠懇,“既然身份北鎮撫司的緹騎,哪怕是死,也不敢見異人而龜縮在衙門。”
秀氣青年回頭看了一眼趙庸,眯縫著眼不知道想了些什麼,許久才道:“著人把屍首處理了,另外,通知穎昌府知府杜源,摘星山莊充為北鎮撫司北衛四所產業。”
趙庸點頭,“屬下這便去辦。”
秀氣青年忽然喚住趙庸,“讓城外那五十禁軍斥候歸軍營罷,這一趟劉班昭南下,雖是天下事,但卻是江湖路。”
這是各方勢力的默契。
否則昨夜出現在瀾山就不是那些異人,而是鎮北軍或者西軍鐵騎了。
當然,一旦劉班昭南下,鎮北軍和西軍就鞭長莫及,所以這件事只能放在江湖上解決,至於劉班昭是否真的能平安抵達建康,那要看李汝魚。
又或者看相公王琨、偽帝趙愭以及西方的趙長衣手中還有什麼王牌。
至少也得聖賢之流。
……
……
李汝魚和阿牧回到摘星山莊,換了衣衫後,兩人都有傷在身,自然不打算和王五等人繼續出發,意欲在摘星山莊養傷數日。
當阿牧和李汝魚洗漱換好衣衫時,有人帶著數十北鎮撫司緹騎登門,自報家門:北鎮撫司北衛四所千戶趙庸。
官職比李汝魚還大一級。
但趙庸對李汝魚欲的態度卻沒有上司的強勢,反而細節處顯示著下位者的謙恭——沒辦法,哪怕是趙庸的叔父,鎮撫司都指揮使趙信,如今也不敢以上位者俯視李汝魚。
何況趙庸。
簡答寒暄後,趙庸說出來意,說摘星山莊已是北鎮撫司產業,李百戶儘管在山莊內休養,北衛四所乃至於整個穎昌府,都會傾盡全力拱衛,只管好生養傷便是。
李汝魚暗暗讚賞,趙庸這一點著實讓人挑不出毛病。
趙庸是官場老油條,從李汝魚的眼神裡發現那一抹讚賞後,心中大喜,頓時覺得那秀氣青年也並不是那麼可怕了——他先前讓自己將摘星山莊充為北鎮撫司產業,恐怕就是為了讓李汝魚養傷。
這不啻於讓自己無形之中給了李汝魚一個小人情。
可別小看這個小人情,都是北鎮撫司的人,李汝魚今後但凡想起今日事,哪怕在女帝面前輕微說一句,自己都可能青雲直上。
這才有了簡在帝心的說法。
一個臣子,哪怕再沒能力,只要簡在帝心,都有可能橫空出世位極人臣。
知道李汝魚需要靜養——畢竟任何人,哪怕是踏入過人間謫劍仙的人,胸腹處被長劍洞穿,也不是什麼小傷,趙庸識趣的告退。
李汝魚於是安心大睡。
雖然師公上了青天去見天上誰章驚雷,如今不知道在天上人間的何處,自己也從人間謫劍仙的境界裡退了下來,但趙颯、安梨花,以及那黑衣持槍人今日再要對劉班昭或者自己出手,首先要面對的是北鎮撫司北衛四所的緹騎,乃至於穎昌府的府兵。
這樣的情況下,哪怕再厲害的人,也不會有太大的成功希望。
倒是那個道姑,讓人有些難以安心。
一個刺客,一個可以隨時隱去身形的刺客,那就是一枚心頭刺,讓人日夜不安。
不知道為何,李汝魚依然睡得很安心。
無他,腦海裡的披甲將軍不見了,山巔讀書人也不見了,唯獨那位有著悲壯氣質的刺客,依然盤膝坐在天地之間。
他是刺客荊軻!
既然有荊軻在,自己又何懼一個道姑刺客。
安心睡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