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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真會拔劍無情。
而不是拔鳥無情。
杜秋娘爬下了床幃,手慌腳亂的穿好了襦裙,在開門前回首看著端坐在床上的少年,忍不住嘆了口氣,“謝謝你給我的恥辱。”
謝謝,是因為你沒有化身禽獸。
恥辱,是因為我杜秋娘作為一個女人,作為一個極美的女人,竟然不能讓你臣服在我的石榴裙下,這是一個女人的恥辱,一個女人關於自身魅力的恥辱。
杜秋娘滿心矛盾的開門。
女人,就是如此的矛盾,一方面,覺得自尊和貞潔大過一切,另一方面,又希望所有的男人都來跪舔自己。
但杜秋娘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在說那句話時,她的語氣是充滿尊敬的,在說那句話時,她的眸子裡是充滿尊敬的。
這種尊敬,一如對那位夫子。
杜秋娘當然知道夫子是誰,在她年老色衰又老又窮的時候,曾經有個詩人來看望過她,那個詩人叫杜牧,可那個偉大的詩人在夫子面前,也矮了一籌。
只能被稱之為小李杜。
夫子,那可是詩仙啊……
走出別院的杜秋娘忍不住嘆了口氣。
大唐的詩酒劍仙,你終究教出了一個好弟子。
隨著杜秋娘開門的吱呀聲,熟睡的摘星山莊便在這聲音裡甦醒過來,出乎所有人意料,幾乎每個人都覺得,摘星山莊的甦醒,應該是在某個女子嚶嚶啼啼的被摧殘聲中,而不是被趕出門時的開門吱呀聲。
另外一座別院裡,王五大刀放在桌子上,捧書夜讀。
作為江湖高手,他自然能隱約聽到不遠處那座別院裡的動靜,那聲吱呀聲代表著什麼,讓這位總鏢頭很是吃驚,旋即笑了。
而已經睡在床上酒話連篇的老鏢師卻嘀咕說著醉話,說人間少年當如是,不趁春風踏秋月,一劍光寒上九霄,快哉事矣。
王五看著這位老鏢師翻了個身,忍不住搖頭。
你什麼時候才能看透自己那一段緣分,那個薛紅線真的和你就沒有緣分了麼……
在隔壁,解郭放下了手中長劍。
其實和墨巨俠一樣,他其實也挺喜歡那個少年,至於原因,也許是因為少年身上那股血腥殺戮氣很像年輕時候的自己。
不同的是少年從不作惡。
而年輕時候的自己,卻是個無惡不作的大惡人。
向善後的解郭,覺得少年不應墜落在此處。
原本他想著,只要那少年拿捏不住本心,那麼我解郭就做一回惡人,在這摘星山莊快意殺人,然後大戰西門大官人豢養的兩個三十三劍客圖上的高手。
然而現在看來不用了。
這少年啊,果然沒讓自己失望。
解郭走出房門,對坐在屋頂上懷抱著巨大包裹的墨巨俠道:“師弟,看過了熱鬧,該休憩了吧?”
墨巨俠嗯了一聲,從屋頂上躍下,情緒很好。
“師兄你真打算拔劍?”
“嗯?”
“西門大官人豢養的兩個懸名三十三劍客的高手今夜都在摘星山莊,我不認為師兄你能戰勝這兩人,說不準到時候還要拖累我們龍門鏢局。”
解郭不屑一顧,“不是還有你懷中的太陽麼?”
墨巨俠眉頭挑了挑,沒有做聲。
而在另外一處別院,穿了睡衣的劉班昭起身看著貓眼進來的盧眉娘,有些意外,“李汝魚挺過去了?”
盧眉娘點了點頭。
劉班昭聞言沉默了許久,才嘆道:“君子。”
盧眉娘呵呵笑了聲。
哪有什麼君子,也許只是那少年看不上此等庸脂俗粉呢,畢竟那少年未來的娘子,很可能是謝家晚溪,那個懸名豆蔻詠絮錄榜首的女子,將來長成,必然是不遜色女帝和王妃蘇蘇的絕世美人兒啊。
何況少年還有紅衣宋詞……更別提那個捧心的女子。
如果捧心的女子是西子,別說區區摘星山莊的一個美貌女子,就是女帝和王妃蘇蘇,也不見得能在美色上壓得一籌。
而在隔壁廂房裡,在李汝魚院子裡響起吱呀聲時,本來已經熟睡的阿牧翻了翻身。
笑了。
笑容狡黠而讚賞。
但在摘星山莊最為奢華的別院裡,獨坐望窗外明月的西門大官人聽見了那一聲吱呀聲後,臉色驟然變得很難看。
許久許久,才嘆了一句:“可敬可佩。”
竟然能在春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