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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少年。

不得不說,少年的劍法有些詭異。

或者說,少年身上有著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明明並不到自己這個程度的實力,卻能和自己對戰而不落下風。

但自己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今夜一戰,先有王重師,再有自己,臨安女帝不會再放心摘星山莊,只怕明後幾日,除去開封城,整個北方的北鎮撫司都會傾巢而出前來剿滅摘星山莊。

除非今夜能殺了李汝魚,讓西門卿取而代之。

否則等待自己等人的只能是再一次死亡。

張定邊不畏死。

但尚有一心願未了,不願意就此無為死去,縱然是死,也得拉著那賴頭和尚一起下地獄。

那麼,殺了這少年好了。

張定邊深呼吸一口氣,不再有任何保留。

夜風中,似乎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啪啪啪啪啪”的一聲,彈指一揮間,便見張定邊身軀驟然暴漲了一寸,渾身繚繞著血色煙氣,任由夜風吹拂而不動。

瀾山之巔,無數人感受到一種難以言說的壓懾。

有如被上位者俯視。

不遠處的阿牧很有些意外,忍不住脫口而道:“這氣勢有點……”

解郭不解,“怎麼?”

墨巨俠默默的接了下去,“王者。”

偽龍氣質,當然不可能是天子,但身有偽龍者,不為天子卻可為王,諸侯之王。

解郭悚然驚心,看向阿牧,“你還不幫你家小情郎?”

阿牧白了他一眼,“你家的小情郎,你全家都是小情郎。”旋即哼哼了一聲,“一個偽龍的王者氣勢而已,李汝魚又不是沒見過。”

嶽平川,不為偽龍,卻是真蛟。

趙驪趙颯之流,哪一個不是王,不一樣拿李汝魚無可奈何?

解郭尷尬的笑了笑。

心中著實有些好奇,阿牧的劍道很可能出自蟲達,蟲達其人自己聽聞過,李汝魚的劍道出自那位大唐夫子。

夫子作為一個異人很高,解郭自嘆不如。

可李汝魚又怎麼會如此之高,今夜的事情,著實透著不可思議,而且隱然感覺有些奇怪,李汝魚不過是被春毒所逼,為何會發展成神智失控的局面。

總感覺透著不合理。

黑衣持槍人看見張定邊欲要全力一擊後,有些讚賞的頷首點頭,這股氣勢,確實有些像當年的霸王了,只不知道這個人能不能達到霸王那種萬夫不敵的境界。

山腰上,道姑撫劍望山巔。

有個算命的漢子,揹負著相天面地的卦旗,登上瀾山之巔,看著這一幕後笑了,最後目光落在李汝魚身上,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壓不住了。

李汝魚確實壓不住了。

從春毒發作登上瀾山之巔,他的腦海裡就成了一片混亂戰場。

腦海裡那顆白起之心瘋狂跳動。

這並不可怕,真正讓李汝魚擔心的是,自己的意識在腦海裡成了一個無能為力的旁觀者,他能感知到腦海裡和瀾山之巔發生的所有事情,但卻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先前對戰王重師和張定邊,與其說是本能,倒不是如是異人手筆。

腦海裡,讀書人負手站山巔,披甲將軍站在屍山血海裡,有個衣衫獵獵的刺客盤膝而坐,更遠處,在李汝魚意識都難以觸及的地方,尚有兩道隱約身影。

李汝魚不知道他們是誰。

但猜得到,那兩道身影顯然都是進入自己身體後被雷劈掉的存在,一如山巔讀書人、刺客和披甲將軍,想必也是一些驚才絕豔之輩。

在王重師凌空一劍,如黑雲壓城時,山巔讀書人大袖一揮,那一刻自己便真正成了盤觀者,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拔劍出劍。

借來大燕春秋的不是自己,是那個山巔讀書人。

以夫子執劍對戰張定邊的亦不是自己,是那個刺客盤膝而坐的刺客。

但是此刻,掌控身體的不是讀書人,也不是刺客,而是那位披甲將軍,在和王重師幾度對戰不勝時,披甲將軍便強勢的從屍山血海裡站出來。

幾乎不用他爭奪,山巔讀書人和刺客就拱手讓出了身體的掌控權。

一直旁觀著這一切的李汝魚感覺很可怕。

他害怕自己再也無法掌控這具身體,害怕自己的意識永遠的被困在這個地方,然而他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

李汝魚的意識存在於腦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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