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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小小捧書而坐。
周嬸兒閉眼小寐。
嫁衣女子趴在視窗,好奇的看著遠處那個白衣飄飄的青年,她不明白,明明李汝魚殺意如此明顯,並且也能殺那個青年,卻不動手。
她也不明白,那個青年看起來不是李汝魚的對手,為何也對李汝魚懷有殺意。
兩人還能笑著交談。
宋詞依然穿著她最喜歡的紅衣,不同於嫁衣女子的紅,宋詞的紅衣充斥著朝氣,而嫁衣女子的紅衣,卻總是給人悲嗆。
任何人,自來到世界就被困縛在一具屍體裡,當然悲嗆。
說起來倒也是奇怪。
小小自從來到臨安後,就很少變化,哪怕是及笄了,也沒多少變化,身高一米五出頭,依然是那張充滿著稚氣的臉。
及笄後的小小,依然是個小蘿莉。
當然,如此這樣的,還有小小的一生之敵:紅衣宋詞。
宋詞自以張綠水的身份出現在臨安時,始終給人一種鄰家小妹妹的感覺,身高倒是比小小要高一些,一米六多一些。
然而這幾年下來,她也沒變化。
依然是那幅青蔥的鄰家小妹容顏,只不過內心已經很熟了……她比小小更懂得世道艱辛,也更明白一些書面上得不到的道理。
小小讀書萬卷,然而不如行千里路。
所謂的女大十八變,在這倆丫頭身上,完全成了一句虛假謊言,就連小小那位赤足女冠師父,對此都嘖嘖稱奇。
倒是張河洛無意間說了句,有得有失,得者歲月不加身,失者一世。
說者有意,聽者無心。
當時女冠和李汝魚,甚至於女帝,都沒有去深究過這一句。
宋詞對此喜悅的很。
女人嘛,誰不想如女帝那般歲月不加身青春永駐。
不過小小倒是看得很淡。
甚至很多時候,小小其實是羨慕別人的,比如羨慕阿牧、羨慕蘇蘇,當然,最羨慕的還是那位如今不知被李汝魚藏在了何處的毛秋晴。
天下第一的風光,哪個女人不羨慕……
宋詞例外。
她一直覺得,這世間再好的風華,也不如夢中情人的回眸一笑,是以她相信,如果有個男人真的愛自己,哪怕平胸,他也會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的風光。
話是如此說,宋詞卻經常在小小面前吃癟。
小小比不過毛秋晴,但遺傳了周嬸兒的優良基因,依然是小蘿莉面容,然而那風光已然不輸給周嬸兒多少,將宋詞碾壓得渣都不剩。
宋詞盤膝而坐,輕輕撫摩著橫在腿上的長劍,看著遠處茶肆裡的青年,冷冷的對嫁衣女子說道:“不明白麼,很簡單的道理,李汝魚需要白愁飛掌控的大理在這幾年安分,所以不能殺他。而白愁飛需要李汝魚和趙室內鬥,所以也不能殺他。”
小小冷笑了一聲,“魚哥兒不能殺白愁飛是真的,白愁飛不能殺魚哥兒是假的。”
宋詞斜乜一眼,“憑什麼。”
小小嘆氣,“你覺得是趙室章國對大理威脅大,還是魚哥兒成為天下共主對大理的威脅大?”
宋詞挑眉,“別說得你什麼都懂似的。”
小小點頭,“我真的什麼都懂。”
宋詞撇嘴,“那你告訴我,此刻白愁飛怎麼想的,他又怎麼想的。”
小小想了想,“你求我啊。”
宋詞扭頭,“愛說不說,不說拉倒,搞得我很稀奇似的。”
小小眉眼裂開,“我偏說。”
頓了下:“其實男人都一樣,白愁飛說得再冠冕堂皇,終究還是想飛之心不死,他已經不滿足於大理之王,他看向了整個大涼,所以他今日和魚哥兒見面後,肯定會去壽州等著趙晉南歸,密談之後能否結盟,便看趙晉的選擇,不過——”
宋詞有些好奇,“不過什麼?”
小小眯縫著眼,有些諷刺的笑了,“那個女人並不去一去不回,魚哥兒就算就藩楚州,也並不是如外界所見的那般節節敗退,加上東土那邊的局勢,白愁飛的念想和舉動,到頭來很可能是小丑一場。”
宋詞罕見的符合小小,笑得很幸災樂禍,“真想看見那個女人回來時,如今那些跳的最歡的一群人會是一副何等模樣,肯定好笑極了。”
小小搖頭,“你錯了。”
宋詞啊了一聲,怒道:“你非要和我作對是吧!”
小小沒理他,看著上馬準備繼續前行的魚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