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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一世,為了什麼?
說到底,除去最原始的親情,大部分男人的追求,都只有兩件:錢,女人。
如今襄陽城裡來了個女人。
很美很妖媚。
還很有錢。
當追求合二為一觸手可及時,沒有什麼是男人不敢鋌而走險的,哪怕明知道那個女人不簡單,做了這一票後很可能招來官府的報復,但心向地獄之人,何所畏懼?
大不了到手之後,帶著那女人西去到蜀中,大涼官府能奈何,有錢有美人,這一生也值了。
這便是亂世的好處。
週記胭脂鋪外,李汝魚已經滿身都是蘇蘇的戰利品,百無聊賴的站在門外,現在終於明白臨安御街上那些少數大老爺們兒的無奈了。
今日怕是出不了襄陽城。
長得極其精緻,讓人根本猜不透其性別的胭脂柳走過,看著李汝魚笑了笑,徑直走入店鋪裡,來到蘇蘇身旁,說,“這個‘水雲間’胭脂不好,存放時易起硬結,且顏色過於水潤,不宜長留,小娘子不若試試周記的招牌‘君自來’胭脂,絕對不比臨安那些百年老店差。”
蘇蘇莞爾一笑,媚眼斜乜一眼胭脂柳,“你也懂胭脂?”
胭脂柳輕柔一笑,卻有女子風情萬般,哪怕是在蘇蘇面前,也依然不遜風騷,“略懂略懂,這個名字還是我取的吶。”
一旁的老闆和胭脂柳打招呼。
蘇蘇於是伸手去拿過胭脂柳說的那盒胭脂,“那就試試?”
門外,李汝魚一臉頭疼。
無故獻殷勤,非奸即盜,只怕這胭脂柳別有用心。
然而蘇蘇個沒心沒肺的女子卻渾然不覺,從週記胭脂鋪出來,已然和胭脂柳成了熟人,再一下午逛下來,兩人便成了……嗯。
李汝魚想了很久,覺得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閨中姐妹。
然而胭脂柳也可能是男的……
滿載而歸時,天色已暮,畢竟深冬黑夜降臨的極早。
胭脂柳便盛情邀請蘇蘇去府邸做客。
沒邀請李汝魚。
蘇蘇似乎也沒有帶上李汝魚的意思,媚笑著說好啊好啊,然後就從李汝魚手上拿過大包小包,招呼也不打一句,就這麼跟著胭脂柳走了。
走了……
蘇蘇的絕然,就好像李汝魚只是件說丟就丟的隨身物品。
這就尷尬了。
李汝魚風中凌亂了很久,不知道為何,心中覺得很不爽,說不出是失落還是憤怒,又或者是尷尬,反正覺得看那雌雄不辨的胭脂柳就不順眼。
旋即有些無奈。
蘇蘇這女人是缺根筋嗎,認識胭脂柳才多久,就敢這麼跟著去府邸做客,而且你一個不懂劍更沒有玄妙道法的嬌媚女子,就不怕別人今夜把你嚯嚯了。
你到時候叫天不靈叫地不應,有得你哭。
旋即,李汝魚才想起一個尷尬的事情:自開封南下時,自己身上就沒錢,現在蘇蘇跑了,自己晚上怎麼解決,難道住橋洞?
李汝魚那個憂傷啊……我好歹也是在臨安有房產的人,怎的就如此寒磣了。
街上越發冷清。
李汝魚幾經思忖,決定還是去找襄陽知府,或者去找襄陽府的北鎮撫司,只不過還沒找人問路,已經有人找上門。
是一位憨厚中年人,極胖,臉上贅肉幾乎遮掩了眼睛,笑眯眯的如彌勒出現在李汝魚面前,笑道:“李大人,知府大人有請。”
李汝魚愣了下,“你認識我?”
胖子依然笑眯眯的,“屬下只是聽命行事,還請大人移駕。”
李汝魚但去。
不曾想襄陽知府竟是老熟人,正是當年江秋州知州,後調任興元府知府事崔笙,在趙長衣入蜀中後,崔笙被調任襄陽府,從興元府到襄陽府,看似平調,實則是仕途上升軌跡。
興元府在利州路,在開封和蜀中錦官城之間,如今興元府並不在臨安掌控之中,而襄陽府卻不一樣,不僅不會經歷戰事,更是距離臨安更近。
而女帝讓他在襄陽府主掌軍鎮,何嘗沒有重用的意思——畢竟這貨是清河崔氏出身,又是永安六年二甲榜眼,還是永安五年武第進士。
當得儒將之稱。
在女帝有意弱天下世家的時候,崔笙還能穩步攀升,可見此人的確有真材實料。
崔笙這人的仕途軌跡,著實讓人羨慕。
一場算不得盛大的晚宴,崔笙不敢怠慢李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