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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興到臨安,其實很近,進得連嘉興的百姓,也可以自豪的說自己在天子腳下——自仁宗中興大涼之後,朝廷致力於官道修建,如今的大涼東西南北,官道縱橫貫通,確實有那麼些千里江陵一日還的意思了。
休憩了一夜。
當然,這是真正的休憩,遠非之前更傷體力的“休憩”。
閆擎不走。
吳莫愁死在鴛鴦湖畔,吳漸不願意為他收屍,這一點閆擎確實能理解,誰站在吳漸那個角度,都會難以接受。
而吳漸的琅琊劍冢的家主。
這就意味著吳莫愁甚至連祖墳都進不去,閆擎只能在嘉興城外買了塊地,為恩師吳莫愁下葬,一代劍道青山落了個如此淒涼下場,倒是讓人噓噓不已。
李汝魚帶著阿牧和老鐵結伴回臨安。
說起來也是讓老鐵嘖嘖稱奇。
李汝魚還差個把月才到十八,然而阿牧的年紀,卻是二十有幾了,至於具體有幾,想來除了阿牧本人,大概無人知曉。
按說女大三抱金磚,女方也會強勢些許。
然而事實卻是阿牧像個無權無勢的小丫鬟,對李汝魚順從至極,溫婉賢淑得讓人大跌眼鏡,沒有主見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李汝魚的日子,簡直過得像皇帝,阿牧就是宮女,還負責暖床!
當然,這幾日暖不了。
老鐵嘴上說著羨慕。
事實上他真的很羨慕,蜀中妹兒可沒這麼軟糯,他家那口子也不是吃素的主。
……
……
長亭外,古道邊,黃草碧連天。
臨安作為大涼京都,雖然如今天下戰事烽煙熾烈,但南方依然歌舞昇平,臨安依然熱鬧非凡,哪怕是官道上,也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臨安城外這座折柳亭修在一條小溪畔,冬日水冷且清又淺,緩緩無聲的東流。
折柳亭周圍栽了些許柳樹,已枝葉落盡。
有亭有水有柳,這才是送別該有的氛圍,是以折柳亭畔衍生了太多詩家佳作,其中不乏流傳千古之作,比如兩個月前某一日,臨安柳春風被外放地方,在折柳亭便有驚豔天下的佳作誕生。
那是一首詞作,名《雨霖鈴》。
作詞之人是柳春風,但在那一日誦出口的,卻是柳春風的侍妾,曾經的女伎白玉京。
白玉京本是建康秦淮河上的女子大家,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因為仰慕鍾鉉的畫道,甚至讓鍾鉉藏身在她的畫舫之上。
後秦淮河上一戰,鍾鉉遠遁,白玉京便離開建康來臨安。
欲見春風。
既見春風,卻和其他女子大家一樣,深深的喜歡上了那位身在仕途卻終日混跡在青樓的柳春風——一者這貨確實有點好看,二者這貨的風流不羈著實討人喜歡,三者,這貨還真有才華。
好看的皮囊白玉京看多了,
風流不羈也算不得什麼,這樣的人很多。
但才華才是真正讓白玉京傾心的地方,畢竟柳春風,確實就是白玉京心中懷疑的那位青樓才子,所以柳春風的才華有多高,白玉京當然知道。
於是便有了那首《雨霖鈴》。
拂曉之時,白玉京當著臨安眾多青樓數十名才藝雙全的女伎面前,誦出這首詞後,當場便有人黯然落淚,其後更是以沸水之姿,迅速傳遍天下。
此刻折柳亭裡,就有人在唱曲,婉轉淒涼,便如折柳亭裡的檀香一般,繞樑不絕。
唱的詞就是那首《雨霖鈴》。
此刻的折柳亭中,有位衣冠楚楚的富家翁,鹹淡愜意的坐在石桌前,一個人對弈,旁邊坐了個溫婉少婦,心不在焉的望向遠方。
再旁邊,一位女子琴師撫琴唱曲。
三人霸佔了整個折柳亭。
然而無人有異議——任誰看著折柳亭外數位勁裝佩刀持劍的家僕漢子,豬腦子也能猜到,這是權勢人家在折柳亭迎客,自然不會有人較勁非得去折柳亭裡歇一下。
三人,正是陳郡右謝,當今大涼禮部尚書謝韻,溫婉少婦則是其女謝純甄——是少婦不是寡婦。
謝純甄又要嫁了。
這件事在臨安引起了極大的風波,只因和謝純甄訂婚的那人,是左相寧缺家那個喪妻的侄兒,早些時候便屢屢藉口找謝長衿探討學識前去謝府,謝長衿外地赴任後,這人又藉口到謝府去借謝長衿的藏書。
也算是門當戶對,寧缺提過,謝琅沒敢不給左相面子,私底下問過謝純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