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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北蠻女子將軍第一人,如今反了北蠻來到大涼,成了無主之人,如孤魂一般遊蕩在江湖之中,頗有女子豪俠之氣。
也不知道她如今在何處。
溫聲道:“我叫李汝魚,與胡蓮先生有過兩面之緣。”
紅衣少婦啊了一聲,有些歉意的甜甜笑道:“請先生稍等,奴家這便去知會拙夫。”
李汝魚行禮:“有勞。”
片刻後,一身青花儒衫的胡蓮先生來到門口,看著李汝魚,嘆惋的道:“當年嶽平川知春秋,可不是我想要的春秋,這些年來,也就你有資格讓我再問一次何謂春秋,然而你既不知何為春秋,縱然此刻找我,也無濟於事,瑚璉匣不應為你開。”
其實胡蓮先生有些疑惑。
胡蓮匣中所裝的半個春秋,是文道至聖的先生手筆,然而瑚璉匣中的半個春秋,卻被人“借”去了半分。
屬於江湖的半分。
這意味著,可開瑚璉匣之人,已出現在大涼。
然而不是李汝魚。
那麼會是誰?
胡蓮先生不認為趙長衣有資格,更不認為王琨、趙愭之流可以。
李汝魚笑了笑,看了看書鋪裡那位已經收拾好東西,等著和夫君一起離開書鋪歸家的紅衣少婦,笑了笑,“能否請胡蓮先生移駕一步,不至於擾了尊夫人。”
胡蓮先生回首看了一眼,頷首。
心中倒是對李汝魚這份細心多了一絲好感,道:“去眾安橋罷。”
橋上無人。
李汝魚正欲說辭,卻見有人匆匆而來,直奔眾安橋。
只好停下等那人走過。
卻詫異的發現,胡蓮先生明明看見了那人,卻無動於衷,任由那人向著他走去,更讓李汝魚吃驚的是,冬月雖然清冷,足以照明。
那人彷彿完全看不見胡蓮先生,也看不見自己。
就這麼一頭撞上了胡蓮先生。
在李汝魚不可置信的注視下,那人如鬼魅虛影一般,就這麼穿過了胡蓮先生,消失在遠處的黑暗裡,端的是匪夷所思。
難道世間真的有鬼?
胡蓮先生笑了笑,“不是你所想的鬼魂,只是讀書人一點微不足道的小手段耳。”
吾身所在處,別有洞天。
和道家的一花一世界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李汝魚歎服。
如此看來,這位胡蓮先生很可能是一位文道聖賢——這倒是情理之中。
沒有忘記今日來此的目的,躬身行禮,“我本山野一雜人,沒有什麼獨斷天下的絕對優勢,也沒有天下無雙的絕技,只不過因緣際會走入天下風雲,得到女帝垂愛,又得君子旗之類的好友知交,然一路行來,如今將如朝堂仕途,內心惴惴難安。”
胡蓮先生笑而不語。
李汝魚想了想,索性暢所欲言,“其實此處惴惴不安也不妥當。我家夫子,雖然常說我不適合讀書,遠不如小小之才情,只適合練劍,看起來似乎是粗鄙武夫,然而很多事情其實我也能看透,其他瑣事不說也罷,但說女帝之意,她欲讓趙禎為君,又刻意提攜栽培我為劍,也許她並無深意,只是順勢而為,但這順勢之下,卻是大勢所趨,只要我在未來的仕途之中不犯致命錯誤,將來則有可能權傾天下,成為大涼兼國之人。”
胡蓮先生頷首,“確實如此。”
李汝魚嘆道:“然而天下何其大,我如今雖是微末,可不得不遠見他日,將來若是一人兼國天下,則如臨淵蹈冰,深恐一步踏錯禍害萬民。”
胡蓮先生略有讚賞,“所以呢?”
李汝魚想了想,“先前夕照山,嶽平川曾說,他的春秋,在燕雲十六州的新綠田野裡,在鐵騎劍光如雪裡,是岳家忠良錚骨,是大涼安定,是天下蒼生,是一腔碧血於一生,立北方一日,則北蠻不可渡燕雲,立北方一日,則南北永無兵事。”
“嶽平川的春秋,是北方的‘嶽’。”
提及嶽平川,胡蓮先生頗有嘆惋,“可惜,這樣一代人皆,終究還是死了。”
李汝魚點頭,“所以想問先生,我李汝魚如果將來真的兼國了,那麼我的春秋又是什麼,還請先生指點,以平我心之不安。”
胡蓮先生大感意外。
他以為李汝魚已經猜到了自己瑚璉匣中所盛放的東西會影響甚至改變天下,所以李汝魚此刻前來,必然是尋求一次機會。
不曾想卻是求惑。
朽木亦可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