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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噼啪,火光映照在王螂和陳玉庭臉上,陰晴不定。
姬月此刻沒有撐傘。
沒有撐傘的姬月,終於露出了那一張,很柔和的五官,任誰看見這張臉,都不會相信眼前這個透著濃郁溫婉氣質的女子,會是墨家鉅子。
很美的女子。
只不過那雙眸子裡,充斥著太多情感,野心、慾望,還有仇恨。
姬月輕輕撥弄著火堆,看也不看兩人,輕聲問道:“黑衣文人給了你們什麼承諾,為何願意前來殺墨家矩子。”
王螂沉默著不說話。
他從小就被村裡人恐懼,雖然仵作解釋得很清楚,但村民愚鈍,始終覺得王螂是個鬼胎,連帶著王螂的父親也不被人喜。
常年找不到工作的王螂父親,最終累死在田頭。
而王螂也飽一頓飢一頓的長大,習慣了在人前沉默,選擇了可以的隱藏自己的存在,縱然成了拳道大家,他也很少拋頭露面。
陳玉庭不一樣,本就是富賈小世家的子弟,聞言笑道:“我啊,很簡單,黑衣文人說,只要殺了墨家矩子,就讓我領兵。”
姬月哦了一聲,“你是將軍?”
陳玉庭依然溫和笑道:“算罷,只不過逼得李平陽、柴韶之流,但若讓我領兵,大概也不會比李溯差多少,十萬兵馬力有未逮,但兩三萬還是不難。”
姬月點點頭,看向王螂。
王螂沉默了很久。
沒有說話,所有人都在等。
王螂終於輕輕說了句:“錢。”
很簡單很直白的道理。
姬月懂了,旋即笑道:“加入墨家,我能給你更多的錢。”
王螂搖頭。
自己需要錢,同時需要錢去做的事情,又不僅僅是錢,還需要官府的首肯,而這是墨家無法給自己的,只有蜀中的趙長衣和黑衣文人可以。
當然,大涼女帝也可以。
然而誰叫自己在蜀中,而且女帝很大機率看不上自己這種人。
姬月嘆氣,沉吟半晌,“你倆拳道,真有傳說中的那麼高,可以比擬摘星山莊的張定邊?”
陳玉庭笑了笑,不置可否。
王螂也哼了一聲。
姬月將火堆撥弄得更大,想起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你倆是異人否,如果是,有什麼辦法遮蔽天機,又是否能斷驚雷。”
墨家的斗篷只有兩件,已在昌州毀了一件。
聶政身上那件當然不可能給王螂和陳玉庭,而自己手中這把傘也不可能外借,偏生墨家還沒開始量產這種黑傘。
陳玉庭點點頭,“無妨,黑衣文人派了可遮蔽天機的道家高手來。”
姬月暗暗驚心。
看來蜀中的黑衣文人對啥墨巨俠志在必得,換句話來說,黑衣文人是決意要將墨家掌控在蜀中手上——偏生自己無能為力。
誰叫黑衣文人手上有人質。
自己只能聽從。
可惜,這兩名拳道高手不能招攬到墨家來,不過也算不得什麼,畢竟接下來的落鳳山一戰,面對的是墨家矩子,鬼知道誰能活下來。
但無論怎樣,姬月想活下來,有人在蜀中等待著自己的歸去。
……
……
墨巨俠依然獨坐山巔悟道。
落鳳山下,看似很沉默,實則上山雨欲來風滿樓。
姬月和聶政以及諸多墨家死士,一直在山下等待,而王螂和陳玉庭兩人,因都是拳道大家,比較容易相近,所以兩人幾乎形影不離。
而李平陽和柴韶兩夫妻,一直在十里外的小鎮上。
他倆確實不敢提前到落鳳山。
萬一落鳳山的墨家死士還有死忠墨巨俠的,要殺他倆,沒有兵馬拱衛,真心不難。
遠在千里之外的東海之濱,有一座城。
一座很孤單的城。
城頭上插滿了刀槍劍戟,當然,更多的還是劍,有些劍已斷,有的劍則鏽跡斑斑,城頭每一劍兵器,都象徵著一條死在劍魔獨孤和風姓城主手下的人命。
這些年已經沒什麼人敢再來挑戰劍魔城。
然而今日城裡來了個穿了彩裙的婦人,走路輕快,如一隻彩蝶穿過城門,比她身邊那個小姑娘更像豆蔻年華。
城最中央也是最高的地方,有一座冷清莊園。
門口也沒門子。
婦人踩著勤快步子,來到莊園門口,呵呵笑了一聲,十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