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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和中,走過了夏天,轉眼秋至,昌州城裡已見寒風吹得秋葉黃,亦有雛菊綻放,倒是讓百姓們涼快愜意了許多。
隨著戰線西推到資州、普州、遂州一帶,昌州百姓逐漸返故土。
一個夏季過去,已有大戰之前四成人口。
人吶,無論走多麼遠,都會想著落葉歸根,再好的異鄉,也比上故土上黃牛叫雞鴨跳發自骨子裡的芬芳。
除了冷清了一些,昌州城似乎沒什麼變化。
只是在城中南面磨墨湖畔的曠野中,多了數千密密麻麻的墳冢,全是昌州大戰後殉城的天策軍士卒入土為安之地。
趙闊統率的西軍逐鹿大軍客死他鄉計程車卒,都被一股腦埋入城外的亂葬崗。
大雁南飛。
夕陽下,雁群孤影倍增蒼涼,彷彿是一段回憶,將秋風吹向南方,雁過不留聲,也不留影,千百年後,終究消失在歲月裡。
一如磨墨湖畔的數千墳冢,千百年後誰人清明時節來唁孤魂。
就是戰事剛過,磨墨湖畔也冷清的很,此刻在臨湖的墳冢前卻坐著一個孤單身影,一手摁膝上一手撐臉,一頭烏黑長髮披在肩上,秀氣的五官算不上完美,但卻很是順眼,搭配得異常協和。
只是那張嘴唇,略顯刻薄。
此刻默默的看著湖面上盪漾的漣漪,以及偶爾跳起來的肥碩秋魚。
身畔,放著一柄不起眼的長劍。
青年神色很淡然,或者說,完全沒有情緒變幻——從屍山血海裡走過多次,死在劍下的人超過三千之數,任誰也會變得淡然起來。
身旁沒人,卻輕聲的對旁邊說:“將軍出來聊聊?”
沒人應聲。
青年渾然不在意,又道:“先生出來聊聊?”
亦沒人應聲。
青年繼續道:“那隻能請壯士了。”
亦沒人作聲。
青年有些尷尬,略有惱怒的道了句:“陛下?”
當然更不可能。
青年也似早就知道體內那位人間君王輕易不會現身,只好再一次說道:“你不是一直想出來嗎,出來吧,我保證不會讓驚雷劈著你。”
秋風倏寒。
風過之後,一道無人可以看見的身影出現在旁邊,穿著一條極其緊身,卻又分開了兩腿的粗布長褲,上身穿了件袖口僅齊胳膊的短衣——若是有人看見,覺得這衣服做裡衣都有些傷風敗俗。
短衣胸前,鐫刻人畫。
一個光頭的男人,很黑,背對天下,雙手平伸,面前是天花散落人影如潮。右手之上,抓著一個有些像蹴鞠的滾圓球體。
光頭男人那件袖口更短的衣服背上,刻著兩個數字。
24!
李汝魚不懂也不明白這個異人身上鐫刻著這樣一個男人意味著什麼,也不想知道,畢竟這個異人身上的東西,自己實在無法理解。
輕輕抓起手中的劍,就這麼一圈一劃。
手中長劍插地,劍柄猶在輕顫,四周起卷血色劍氣,遮蔽了身旁方圓數米之外。
天穹上悶雷滾滾,卻不落。
那人笑了,“喲,又有長進。”
李汝魚輕笑了一聲,“做一件事,只要你始終堅持,總會有所得。”
那人撇嘴,“屁,這又不是你尋常練的夫子的大河之劍,而是利用那位殺神的殺意來遮掩我的氣機,以此矇蔽天機的取巧手段。”
李汝魚笑而不語。
在昌州過完了一個夏天,也曾有幾場戰事,在某一場大戰之後,自己坐在屍山血海裡有些迷茫,彷彿失去了初心,滿身新都是疲倦,不知道自己長劍沾血萬千的意義。
那一刻,李汝魚很想棄劍歸山林。
然後,殺神白起走出了自己體內……也就是那一次,李汝魚才知道,原來只要自己願意,體內的幾位異人,是可以脫離自己的腦海,出現在身邊。
只不過旁人依然看不見。
那一日,以平和之姿出現的殺神白起,亦坐在一旁,第一次對自己說了一番話。
他望著屍山血海,說,不覺得很壯觀很美嗎?
他說,沙場,是將軍的生命,是領兵者眼中最美的風光。
他說,存在的意義,對於將軍而言,就是用兵為君王,也是為自己築造一個千古不滅的印記,千萬年後,說起用兵,後人會提起你這個將軍。而對於劍客而言,存在的意義則需要你用劍去尋找終點。
李汝魚不覺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