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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不語。
姬月繼續說道:“其實我很想問問他,當年刺秦,以他的劍術,縱然不如蓋聶,可既藏匕於獻城圖中,又能近得秦王身,斷無失手的可能,更無繞柱擊秦王而不得之理。”
關於這件事,若非磨墨湖畔那個異人說過,李汝魚根本不知道體內那個刺客還有這等輝煌事,聞言沉吟著說道:“其實那件事,我多少知道一些,你說的沒錯,荊軻並非不能殺秦王,而是不能殺秦王。”
兩個不能,意義截然不同。
姬月哦了一聲。
李汝魚沉聲道:“只因兩個字。”
“哪兩個字?”
“天下。”
“天下?”
“天下!”
“他說的?”
李汝魚乾脆直抒胸臆,“這不是他說的,是後人所說,畢竟當年亂世百年動盪不止,萬民陷於七國征戰苦不堪言,秦王有帝皇之才,若是一統六國,當能還天下一個太平。”
又道:“所以荊軻赴死,秦王不死。”
這番話,是那個異人對荊軻刺秦的見解,荊軻當得起千古刺客,亦當得起英雄二字。
李汝魚深以為然。
否則解釋不通,擁有十步一殺這等劍技的荊軻,會在近身後還殺不了那個千古始皇帝。
姬月冷笑一聲,因為憤怒,聲音略顯尖銳,“所以為了他的一己之念,他將我燕國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讓我父被燕王割顱送秦而賠罪,成了千古笑話?!”
李汝魚無語,卻認真的反駁,“這不正是你先前說的,以殺止烽煙戰火的大義?”
說起來,這和殺神白起的殺以殺止如出一轍。
姬月愣了下,他不得不承認李汝魚說的有理,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縱然在成為異人之前,受大義洗身,姬月也無法放下那段仇恨。
更不願意原諒荊軻。
這無關國恨。
畢竟姬月明白,當年的天下大勢,其實六國已經無法阻止秦國一統天下,秦王嬴政死了,也會有下一個秦王,這個結局無論秦王死不死都不會改變。
但這是家仇!
雖然真正的兇手是秦國,是那個嬴政,但荊軻亦是姬月恨極之人,他若是刺秦成功,秦國將陷入短暫混亂之中,那麼燕王也不會讓燕太子丹身首異處來賠罪秦國。
所以,自己必殺李汝魚。
畢竟李汝魚體內,不僅有一個荊軻,還有一個秦國殺神:白起!
白起不是滅亡燕國的王翦。
但沒有白起數次血戰,殺得六國無人,王翦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攻破燕國,秦王嬴政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一統六國。
沒有白起,哪至於有後來的事。
秦國一統天下,歷代君王是鼎,那麼白起就是那定鼎的三足之一。
姬月恨王翦,亦恨白起。
但真正原因,是姬月尚未被仇恨矇蔽的大義之心:為了天下黎民百萬沙場兒郎,也必殺李汝魚!
因為姬月,本是鉅子。
墨家鉅子!
腰間所佩黑色長劍,劍名墨眉。
墨家鉅子之劍,皆名墨眉。
所以無論是從當年恩怨,還是當今天下大勢,李汝魚都非死不可,和那些在天下掌控軍權的異人名將一般,都得死。
天下應一統。
王琨素有鐵血之名,女帝縱然手繪盛世,但這些年也沒少殺人,更是重用酷吏來臣俊之流,是以墨家選擇了除好人妻外沒有其他劣跡的蜀中趙長衣。
待蜀中一統天下,再殺趙長衣麾下的異人名將,則天下非攻。
此為墨家之義。
墨家,欲以一家之力,兼愛天下。
遠處,劍氣森森沖天。
顯然安美芹這個儒將,其武道修為並不弱,甚至很高。
這一點,姬月並不很意外。
不過無妨。
世間,絕對沒有墨家死士殺不了的人,如果墨巨俠就是墨家矩子祖師,以他的劍道在大涼這片天下,哪怕是夫子之流,也可殺。
墨家矩子,本是聖人!
更何況,自己不是孤身在大涼彰揚墨家大義,自己手上還有一柄劍,一柄笑傲天下的劍,一柄在劍道上不輸墨家矩子的劍。
姬月不想夜長夢多,揮手,手中長劍墨眉劃出一道墨鴻,“殺了他!”
站在院子裡一直不曾說過任何話,彷彿是一個雕塑一般的披著斗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