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秋風悲畫扇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安美芹不怕死。
祖父安贊歸正之時,曾率五百人至萬人軍陣中擒拿叛將,這一件事安美芹一直很在意,每每想起此事的時候他甚至會生出錯覺。
恍然做夢。
所以安美芹不怕死,他從不覺得死亡可怕。
可怕的是死得沒有意義。
但安美芹第一次發現,世間有人比自己還不怕死,哪怕死的沒有一絲意義。
來刺殺自己的有四人。
一用刀,一用槍,兩用劍。
皆是死士。
這一點,安美芹其實早就意料到了——徐驍率大軍從資州境界返回昌州城時,彙整了一兩千潰兵,期間絕對有蜀中死士潛伏。
這些死士在昌州伺機要殺的人不多。
李汝魚、徐驍、卓宗棠。
僅三人。
想殺李汝魚的人很多,從當初的臨安夕照山,到最近的聖人廟和襄陽,但李汝魚沒死。
反而是想殺李汝魚的人全死了。
徐驍和卓宗棠不一樣。
這兩人皆是地道大涼人,又不武道高手,若是稍有不慎,真有可能赴秦玉京的前轍。
安美芹和田順一般,極其欣賞徐驍和卓宗棠。
甚至一度認為,只要給徐驍和卓宗棠時間和空間,這兩人將來的兵道成就,絕對不會比西線戰場上出現的那些異人名將差。
這兩人,都有戰而成王的潛質。
尤其徐驍。
如果能從瘸腿、大敗給李平陽的挫折裡走出來,涅盤重生的話,將來很有可能又是一位風流不輸、狄相公、嶽平川之輩的兵道奇才。
更在鎮北軍虞棄文之上。
所以安美芹此來昌州,不僅僅親自告訴李汝魚去刺殺蜀中名將,還想引出這些死士。
曾經的大涼同知樞密院事,如今的樞密院直學士出現在昌州,還是一位武道不彰的儒將,更沒有森嚴防衛,蜀中死士只要不傻,都知道怎麼選擇。
所以安美芹進入這處宅院後,淺斟漫飲,其實在等。
等死士出現。
安美芹不懼,就算有死士,哪怕是一劍穿心秦玉京後帶傷離去的劍客來刺殺自己,安美芹也不覺得自己會重蹈秦玉京的覆轍。
世人只知我安美芹祖蔭累官而至樞密院副相,僅知我是儒雅讀書人,勉強算儒將,卻不知道若非有驚雷,我安美芹之槍不輸嶽平川,我安美芹之劍不輸王越!
安美芹執劍,笑看死士。
“某不殺無名之人,爾等皆為死士,不說正邪,但說立場,各為其主耳,死士盡死之責,當得壯士之稱,壯士者,不應無名而死。”
這是何等的風度,不負相公氣量!
然而霸氣側漏。
在安美芹看來,這幾位死士已是他劍下亡魂。
現身在明的四位死士皆非常人,聞言無不被安美芹的名士風流折服,縱然彼此為敵,也不妨礙四人對這位儒將的欽佩。
用刀的漢子歸刀在鞘,腳下不丁不八,渾身氣息內斂,卻難掩犀利刀意,“在下唐鐵衣,唐門的唐,鐵騎的鐵,衣甲之衣。”
安美芹點頭,“好名。”
又問道:“是蜀中那個唐門?”
旋即又哂笑,“是或者不是唐門人,你都不會告訴我罷。”
畢竟江山大勢爭奪完之後,這些江湖勢力也可能會面對被朝廷洗牌的壓力,所以沒人在獻身軍伍後,還會說出師承。
那漢子卻爽朗的笑道:“偏支,不算唐門人。”
用槍的漢子雙手持槍,槍尖斜指相向,槍尾挑於肋下,左腳探出半步,沾地而不落,右腿微屈,亦大聲道:“雷放。”
安美芹微微頷首,“用槍的雷姓人……”
雷放卻磊落的笑,“安相公不用擔心,在下不是廣西槍王雷霆的後人。”
將心比心。
安美芹作為一代相公——曾經的副相公也是相公,對自己等死士毫無看低,反而極為尊敬,終究是出身江湖的漢子,不會做那小人之舉。
當然,刺殺依然要刺殺。
只不過此刻的刺殺變成了明殺,安相公的武道修為更在秦玉京之上,自己等人剛進入院子解決掉那幾個親衛兵,就已被安相公發現。
朝堂、沙場乃至於江湖,刺殺之事,歷來不算無恥,只能說不算光明正大而已。
刺客本就是一門職業。
用劍的是兩位青年,面目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