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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趙闊被丟在地上,悠悠醒來,只覺頭疼欲裂,隱然想起,自己似乎被活捉後醒過幾次,每次剛醒過來又被打暈。
活捉?
趙闊猛然翻身坐起,四下打量了一眼,頓時心沉入到海底。
校場四周,站著十餘個渾身是傷的天策士卒,每一個人看自己的眼神,和野獸看見獵物的兇狠眼神一般無二。
看著聽到訊息趕來的李汝魚,趙闊忽然不害怕了,有些自嘲的笑了一聲,兩世為人,終究不是白起的對手。
問道:“你是李汝魚,還是他?”
李汝魚負手看著這位可憐的異人,搖頭嘆道:“將你擒回昌州的是我李汝魚,破你大軍的‘哀兵計’是他所出。”頓了一下,“所以你還是輸給他了。”
趙闊訝然,“哀兵計?”
自己所讀兵書之中,似乎沒有這麼一計。
李汝魚揮手,讓左右士兵退下,然後低聲說了一段話,趙闊聽後,一臉震驚又一臉欽佩,情緒極其複雜的喟然長嘆:“都說他愛兵如子用兵如泥,果不其然。”
當年長平之戰,為了儘快破我四十萬大軍,白起大軍陣亡率極高,甚至比自己的大軍傷亡率還高。
昌州一戰,他竟然連袍澤血肉為食這樣的手段都能使出來。
這是用兵如泥的極端體現。
自己輸得心服口服。
旋即又得意的哈哈大笑,“至少我也逼得他出此下計!”
當年長平之戰,白起斷了自己的糧道,被圍困四十六天,軍中士卒彼此相殺為食,是為兵家恥辱事,如今白起也做了。
不虧!
李汝魚可憐的看著他,許久才輕聲道:“你似乎忘記了一個常識,若是騾子肉、馬肉、牛肉只要放久了,也會發酸。”
趙闊的笑聲戛然而止。
失魂落魄的說了句原來不是人肉啊,你竟然連自己計程車卒也騙……
僅有的一點驕傲,隨著李汝魚說出真相後,徹底被擊得粉碎。
李汝魚輕輕按著腰間長劍,“你是趙室宗室,雖然反涼,但我想臨安那邊恐怕還有趙室子弟為你求情,比如你父親趙麟,你說女帝陛下會不會給他面子?”
“也許你活著,等將來趙禎登基為帝后,你就能又一次東山再起。”
趙闊心中,被這一句撩起了求生慾望。
卻不料李汝魚臉一沉,“但璧山縣八千隨你而來的袍澤,如今只剩下六百,你想活命,那得問被你背叛的那七千四百烈士是否同意,得問那六百壯士是否同意。”
“所以,我覺得你沒有機會了。”
臨安那邊,無論有沒有人想讓趙闊活著,又或者女帝願不願意讓趙闊活著,都沒有意義,因為自己不允許,那八千天策士卒不允許。
趙闊必須死。
但是在死前,還有句話要告訴他。
李汝魚上前一步,強勢的俯視趙闊,“白起讓我告訴你。”
趙闊頹然的抬首,又情不自禁的將目光落在他處,失魂落魄的問道:“他說了什麼?”
李汝魚一字一句的道:“論兵道,你只是個渣渣。”
這句話很粗俗。
但卻是那位披甲將軍的原話。
趙闊愣住,旋即輕輕笑了起來,沒有絲毫情緒的笑意,原來自己在白起的眼裡,竟然如此輕微,然而自己偏生無法反駁。
兩戰,皆敗。
這一刻的趙闊,再無絲毫生存的慾望。
就這樣罷。
如果還能有下一世,我不要再看見,也不要再聽見那個噩夢一樣的名字。
李汝魚轉身,揮手。
校場周圍,突兀的湧現數百人,皆是趙闊從璧山縣帶來,僅剩下的六百天策士卒,並沒有一湧而上,卓宗棠第一個上前,無情的看著趙闊,然後拔刀砍下去。
鮮血迸濺。
趙闊沒有動,也沒有出聲。
卓宗棠朝著趙闊吐了口唾棄的口水,轉身讓其他袍澤。
每人一刀,一口唾沫。
六百刀。
從卓宗棠的第一刀,到死之前的那一刀,從始至終,趙闊都沒有發出哪怕一絲聲音。
屍首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