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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歸鎮。
客棧院子裡,夫子負手而立,小小捧劍在側,李婉約的目光終於從夫子身上移開,望向北方的天穹,詫異的道:“怎麼會有這麼詭異的驚雷呢。”
夫子笑了笑,滄桑裡罕見的有些溫柔情緒,耐心解釋道:“因為有人要拼命了。”
小小心慌得緊,“夫子夫子,你快去,快去快去!”
夫子嗯了一聲,伸手,按住小小遞來長劍的劍柄,略有溫柔的側首看李婉約,“你和小小在這裡安心待著,我去去便來。”
李婉約羞澀頷首,遞了青花瓷瓶,“等君歸來。”
夫子狂飲一干而淨。
鏘!
長劍出鞘,一劍廣寒照白衣。
剎那之間,天穹悶雷滾滾,如緊密戰鼓擂動。
夫子大笑出門。
“我本楚狂人。”
話落,白衣已在數米外搖擺。
“狂歌笑孔丘。”
白衣已在數十米外。
“手持綠玉杖。”
“朝別黃鶴樓。”
聲音猶在飄蕩,白衣已消失在夜色裡。
十餘年只曾引悶雷的夫子,終於引動驚雷,天穹之上,一道青紫色驚雷橫貫天地,欲劈白衣飄飄的執劍夫子。
一道接一道,又一道比一道更遠。
夫子比驚雷更快。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
在大涼這片苛刻的天下,異人雖易遭天譴,卻能在潛伏在黑暗裡如魚得水,尤其在武學方面突破諸多桎梏成為妖孽。
昔日詩作,今日成為現實。
大唐李青蓮,已是大涼劍仙!
夫子忽然有點明白為何異人不容於這片天下了。
站在院門口兩兩執手的小型李婉約口瞪目呆,良久,小小才訥訥的道:“我家的夫子竟然這麼狂?!哎喲喲喲喲,難怪婉約姐姐喜歡他到骨子裡去了。”
性情婉約的及笄少女這一刻芳心裡鹿群亂躍,花開九月。
滿眼愛慕濃稠如蜜。
好狂的詩,好狂的人兒,好瀟灑的執劍踏雷。
……
……
世間有妖孽,天道必誅之。
此刻將軍墳下,兩位異人各自曝露身份,天穹之上,驚雷怒吼,烏雲漩轉如渦流,轉呈暗紅色,如開啟了一扇通往地獄的門。
趙颯蹙眉。
上有瘋狂天道驚雷,前有按劍少年,後有夏侯遲率領老兵按刀而上,自己又遭受重創,形勢有些棘手。
安梨花張弓,“父親但殺開一條血路,驚雷交於孩兒。”
嗡的一聲。
鐵箭破空而起,發出的尖銳聲如鬼泣,羽箭如黑虹,竟然直接將那青紫色驚雷射碎,化作萬萬千煙花一般的流光,灑落四方,美不勝收。
趙颯提戟直奔李汝魚。
李汝魚按劍對奔。
長戟當頭壓下,沉重如山。
長劍脫鞘而出,迎戟而斬,倒崩不過剎那,旋即樸實無華的斬落。
拔劍,劈劍。
簡單的組合,卻讓趙颯眉頭一蹙,尤其是李汝魚連劈三劍後,這位白虎神將忍不住讚歎了句好一個返璞歸真。
此三劍,劍勢如鐵鑄,沒有絲毫偏移。
端的是難得。
此為劍道大成之路。
薛去冗大袖飄飄,負手站在後面,在劍光戟影裡朗聲道:“坤王殿下,你雖為異人,但自小生於趙室,食我大涼米粟,著我大涼絲織,此為父母恩,豈能一句‘我本不姓趙’而脫解。”
趙颯沉著臉,手上慢了一分。
薛去冗繼續道:“你為大涼趙室子弟,今日卻要棄恩親而從賊,為天下人笑矣,若有得一日,率賊兵執賊刀而食恩親血肉,此為不忠不孝,天下之大賊耳!”
趙颯的手上又慢了一分。
一直在拒驚雷的北蠻女將軍安梨花蹙眉,間隙裡張弓直指薛去冗。
嗡的一聲,羽箭破空。
若是被他這麼說下去,父親很可能改變心意。
但大涼不容他。
改變心意不去北蠻,等待父親的只有一個結局。
白虎死於觀漁城。
薛去冗身畔,悄無聲息的出現一位滿身浴血的黑衣人,臉色越發慘白,搖搖欲墜,胸口依然插著那枚羽箭。
醒過來的閆擎,已無一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