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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志,但骨子裡終究流淌著大涼趙室的血液。
這就註定了本身存在著如此矛盾的認知。
至於給北蠻雄主的誠意?
不存在的。
我大唐薛仁貴,又何需投名狀。
實際上在那白馬銀槍君子旗帶著散兵潰勇出現之前,自己就預料到或許會出現這種局面,只是當時不敢相信,現在看來,當夜應該殺了李汝魚。
這人太詭異。
觀漁城內雷劈不死,雖不是異人,但卻和異人有千絲萬縷關係。
今日更是讓讀書人上城頭,以薛去冗的碧血飼城,將觀漁老兵的殺伐之念徹底激盪起來,這才有一兵當十的奇蹟。
可以說,這一場今後很可能無法覆盤的戰事,白馬持槍的君子旗是個不可或缺的條件。
但最重要的,還是薛去冗之死。
薛去冗本來可以不死,但他先拒絕了女帝旨意留在觀漁城,又在最後的決戰裡上城牆慷慨赴死,這前後映照下,是激壯人心的天下大義。
大義蕩人心,足以留青史。
讀書人的碧血對沙場老兵的激勵,遠非言語可以形容。
李汝魚這一招違背常理,極度的冷血無情裡卻透著對俗世的清澈認知,趙颯自己都不敢相信,會有守將如此行事。
此計何異自殺?
在不會死的情況下,讓一位讀書人慷慨赴死。
縱然過得了一時,可今後還有誰敢和他一起共事,今後有將遭受多少罵名和唾棄?
得失之間,孰重孰輕?
這是一招有今日無將來的自殺之招。
安梨花笑了,“其實銀槍白馬的年輕人和李汝魚匯合之後,欲衝右翼時,女兒本可以讓右翼收縮並歸中路,同時歸攏左翼殿後,擺一字長蛇陣,他們便只能等死。”
安梨花真的敗了麼?
說話的女子,用手捋了捋鬢髮。
沾著留人河河水的手指溼潤了青絲鬢髮,倏然顯出女兒忸怩。
趙颯怔住。
安梨花依然在笑,眸子望南方,“父親,你不覺得銀槍白馬人,很像一個史書上的某個人嗎?”
趙颯動容,看向安梨花,兩人同時脫口而出:“陳慶之?!”
如果是他就難怪了。
也就這位不出世的兵家天才,敢用四五百潰兵衝擊數千北蠻精銳,當年這位白袍神將,可是帥七千白袍軍取城三十二座而攻克洛陽的絕世天驕。
更是留下了“名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的神話傳說。
若非白袍陳慶之,誰能輕勝大唐樊梨花?
那得大唐李靖那般天驕。
趙颯看見安梨花鬢髮間隱隱的忸怩,忽然明白媳婦兒昨夜為何大敗了。
在她未嫁入薛家之前,這位女中豪傑便分外崇拜白馬陳慶之,對這位前人仰慕至極,婚後兒子甚至為此吃醋,還差點鬧出休妻之事。
長嘆了口氣,罷了罷了。
“若是真有那一日,為父不反對,你順心意便好。”
安梨花忽然間就臉紅了。
這一刻,安梨花只是個芳華少女,不再是草原叱吒風雲的北蠻女將軍。
趙颯抬頭,回望北方,“也許明後日,樞密院狄相公大概就會和那位草原之主談判,其後不出所料,大涼大概會施捨些錢銀,北蠻大軍喜滋滋的回草原,這一場戰事就這麼雲淡風輕落幕。”
言辭間,對北蠻多有不屑。
不論是大涼趙颯,還是大唐薛仁貴,對北蠻都透著蔑視。
大涼若無女帝,岳家王爺若無野望,我趙颯和樞相公聯手,大涼雄師開春出兵,秋收便可殺至北蠻上京痛飲青稞酒。
然造化弄人,順宗陛下偏生讓那婦人章了國。
高宗陛下又偏生給大涼留下了一個世襲罔替的一字並肩王,大涼就此被束縛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上。
岳家王爺一日尚存,大涼趙室就永遠不會真正的北伐。
北伐,必然繞不開岳家王爺,他若是揮師攻下北蠻,盡得草原戰馬,再以大涼北方、燕雲十六州和草原為圖,完全可以調轉兵馬,徹底滅涼而帝。
安梨花輕笑,很貼心的道:“父親不用擔憂北方寒冷,陛下對您極為看重,無論發生什麼事,女兒甚至女兒背後的安家,都是您最忠實的支持者。”
趙颯笑了笑,不置可否,“你我皆異人,北蠻雖無北鎮撫司,但你們那位陛下,對異人的忌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