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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深深的梨渦裡,盪漾起一湯湯的蜂蜜,“夫君自去便是。”
胡蓮先生挨著少婦坐下,心疼的牽起手,撫摩手背,“說了多次,讓你別繡,你非要繡,這手被針紮了多少次,你就不聽。”
埋怨裡卻是滿心的疼惜。
瞎眼少婦有些羞赧,“最後一次,下一次咱們就買好不好?”
胡蓮先生莞爾,“每次你都這麼說。”
無聲的嘆了口氣。
少婦眼瞎,心靈,耳聰,立刻丟下鞋墊,抱著夫君的手,笑容恬恬,“夫君有事?”
胡蓮先生沉默了一陣,輕輕俯首,在姑娘額上吻了一記。
眼瞎少婦臉如飛鴻。
卻拽的更緊。
胡蓮先生起身,掙脫姑娘的手,輕柔的說,你且先繡著,估摸著時間做好午飯,我去去就回,晚上咱們再去聽戲,聽你喜歡的《紅梅記》。
轉身出門。
眼瞎少婦伸手,卻什麼也沒抓住。
屋外,胡蓮先生從角落塵封的老書裡,翻了個狹長木匣子出來,吹掉上面的灰塵,道了句好久不見,就這麼懷抱木匣,走入長街時,回頭望著春秋書鋪。
這一去不知能不能回。
如果我不回來了,你也不要傷心難過。
那個人亦在臨安,他會照料你,我很放心。
胡蓮先生絕然的走向遠處,若有熟人相問,這位溫謙的青花儒衫人便笑著說辦點事,去去便回。
她在,我心必歸來。
天地之間,薄霜漸融。
伸出手卻什麼也抓不住的瞎眼少婦臉上依然恬恬,彷彿夫君一直站在那裡,溫柔的看著她。
她是永遠微笑的女子。
我看不見世間,但依然繡鞋墊,是不想讓自己覺得無用,是想告訴自己,我不是夫君的累贅,雖然知道夫君從沒這麼想。
但我願意為你做任何我能做的事情。
笑著笑著,淚水便潸然滾落。
瞎眼少婦心不瞎,夫君這幾年,每年總會出一次門,從不說原因,也不說結果,歸來時雖然梳洗乾淨,但總能感覺他心緒的憤懣而失落。
她知道,夫君在等一個人,一個可以開啟他那枚木匣的人。
她卻感到害怕。
不怕寂寞。
不怕死亡。
只是害怕木匣開後,他便一去不歸。
夫君,請歸來。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