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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儒衫人大笑離去,嶽平川登階。
青雲街上的乾王趙驪輕笑了一聲,回身進府,望著橫陳在桌上的奇門長兵,這位王爺安靜的在一旁坐下,淺酒小酌。
還不到時候。
李汝魚必須先死在嶽平川槍下。
既有藉口誅殺嶽平川,也能讓那婦人失去一劍。
至於將李汝魚搶過來的想法,趙驪已拋諸腦外——敢無懼嶽平川,捧書等槍來的少年,又怎麼會屈服於自己的威脅之下。
不過無妨,拿下謝晚溪,也便拿下了吏部尚書謝琅。
趙驪身後,悄無聲息的出現八人,皆不著一言,肅穆站在那裡,眼神凜冽,如凶神鎮門。
棘奴十二,臨安尚八人。
嶽平川拾階而上。
剛上七階,橫空裡突兀掠出一道身影,虯鬚滿面,粗獷豪氣,身上猶自散發出昨夜宿醉的酒氣,只是眼眸明亮如星辰,笑得很真誠,“王爺且留步。”
嶽平川有些訝然,“昔日大涼富甲江南的元公子,落魄至此麼?”
虯髯漢子名元曲,已看破人間富貴貧賤事,哂笑一聲,“落魄麼,也許在世人眼中這是落魄,但我元曲看來,是快意高歌事,這人生吶,一壺春燒老酒,一床一幾,足矣。”
性情中人。
嶽平川肅然起敬,“你要攔我?”
元曲回首看了看依然捧書而讀不聞刀劍事的少年,也有些蛋疼,儲養劍意至此,你想揮出怎樣驚天地的一劍?
笑道:“謝尚書是個有趣的老人,我既然喝掉了他埋藏起來的女兒紅,可他女兒如今歸來,將來出嫁若無女兒紅,總感覺有些愧疚,如此,就為謝尚書攔王爺一槍罷。”
此是冠冕話,實際上就是喝了這老頭子幾年的好酒。
嘴短。
嶽平川頷首,知曉元曲所想。
他是想為捧書少年破掉自己剛由青花儒衫人以春秋劍洗禮出來的無垢心境,如此,少年才有一戰之可能。
面對無垢心境的大涼槍神,少年無絲毫生機。
然無垢心境一生,誰可破之?
嶽平川平持槍,認真的道了一句:“請。”
這是對元曲的敬重。
符祥年間,江南罕見的出現大災,適時北蠻南侵,朝廷國庫盡數傾向燕雲十六州,江南災民無數朝廷卻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在順宗陛下幾欲和北蠻委屈求和以保災民時,有個富甲江南的富賈站了出來。
這位富賈剛失雙親,初承家業。
卻有著朝堂重臣也沒有的豪邁氣魄,大手一揮,散盡萬貫家財。
其後順宗陛下下旨,大涼富賈皆出錢銀糧粟。
活災民以數十萬計。
僅這位元姓富賈所散家財,便賑濟災民不下十萬。
那位一夜身無分文的大少爺揮揮手,赤手空拳瀟灑的去了江湖,做那閒雲野鶴,後聽說喜歡上了一位紅衣姑娘,便再無音訊。
大少爺姓元,名曲。
虯髯滿面的漢子抱拳回禮,“請。”
旋即斜撩長衫,抽出一柄軟劍,戲弄風塵的灑脫笑道:“我還想再喝幾年春燒,所以吶,王爺槍下留人。”
嶽平川會心一笑。
敢在一夜散盡萬貫家財的大少爺,會在乎生死。
單手一槍刺出。
很安靜的一槍。
很平淡的一槍。
很平緩的一槍。
很遲慢的一槍。
卻很重很重的一槍,一槍既出,便無可阻擋。
山擋開山。
河攔裂河。
元曲收斂笑意,臉色凝重的一手持劍柄,一手掂劍尖,劍身弓如半月,倏然間如靈蛇擺尾,長蛇出洞,劍身呈現詭異的弧線。
竟似長綾一般旋繞槍尖。
繞指柔,可化百鍊鋼。
槍劍不觸。
但卻在剎那之間,響起讓人心裡起雞皮疙瘩的摩擦聲。
長槍穩如山嶽。
軟體顫抖如篩。
元曲額間沁出一層密汗。
隨著長槍寸進,元曲手依然筆直,腰身卻逐漸後仰,終於不可抗,後退一步,上了一階。
腳下石階,於無聲裡驟起無數龜裂細紋,蛛絲蔓延。
旋即發出啪的一聲。
石階於剎那之間,化作碎石崩散。
元曲站定。
軟劍纏裹槍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