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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大貂寺來到麗正門,宣旨:陛下宣召三世子摘星臺覲見。
持槍少年咧嘴一笑。
看了一眼懷抱著嶽王佩劍的王陵,拍了拍他肩頭,“好好供奉此劍。”
三世子持槍而上摘星臺。
江照月如臨大敵。
柳隱笑而不語,輕輕按了按這位同僚,示意她放鬆,就算是持槍的三世子,也傷害不了女帝陛下分毫——心中暗暗嘆息。
陛下不知,自己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所謂關心則亂,江照月是對陛下太過在意,所以才會擔心三世子做出出格的事情。
婦人依然看著夕照山方向,頭也不回的說道:“此刻你持槍在朕身後,是否覺得有機會,也有把握一槍將朕挑殺?”
持槍少年苦笑,不著痕跡的盯了一眼大貂寺薛盛唐,“是機會,但沒把握。”
薛盛唐垂首垂手,很是恭順。
婦人點頭,“你不如他。”
持槍少年贊同,“畢竟大涼天下,只有一個嶽平川。”
婦人揮揮手,示意三世子上前。
這位力蓋山河的持槍少年猶豫了剎那,在江照月能殺人的目光中,還是放下了長槍——實際他知道,如果要殺女帝,不須銀槍如雪,徒手可殺。
但這天下,大概沒人能殺。
走到婦人身後一步的樣子,望向夕照山,輕聲道:“陛下有什麼手筆在等微臣父王?”
婦人有些傷感,“有位老將軍,自戕身死,你見過的,孤獨鷲。”
“有個西子船孃,亦已赴死,你沒見過。”
“有個持槍富家老爺,算起來的話你得喊一聲舅父,也得喚一聲師伯,不過已死岳家槍下。”
三世子笑了,“都是開封舊人,父王一定很困擾,若我為王,當無此困擾,但是啊——”三世子想了想,“我若為王,也不會有出現這種困擾局面的可能。”
婦人哦了一聲,不置可否。
許久才道:“兩人死一人,你可為王,或西或北,皆可。”
話落驚高樓。
少年不敢相信,剎那之間渾身僵了一下,旋即一臉狂喜。
轉身提槍。
下樓。
去殺人。
……
……
花老爺不想死。
抱著膀子冷眼看著踽踽而來的蟒服男子,花老爺笑得很開心,發自內心的開心,“原來你也有今天啊,天老爺真是開眼了,大快人心吶!”
這位青雲街最後一位舊人臉上掛著難以言說的快意,就似剛從女人肚皮上爬出來的滿意漢子,“我應該怎麼稱呼你,王爺?世子?師弟?妹夫?還是小黑子?”
嶽平川沒有看他。
目光落在乾王府邸,看著那位負手而立天魔兇相的王爺,不做聲。
王見王。
王之上尚有女帝。
趙驪猙獰的笑容很是玩味,輕聲哂笑:“你想試試?”
嶽平川緊了緊手中長槍。
趙驪無動於衷。
嶽平川確實沒有對趙驪出手的意思,側首看向不遠處,有個王爺蹲在府邸前,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見嶽平川望他,趙長衣起身笑了笑,做了個請的姿勢。
嶽平川嘆氣。
這才看向花老爺,低沉的說道:“你早該死了。”
花老爺笑眯眯的,“可惜我還活著,而且還將繼續活著,所以,你要失望了。”
嶽平川搖頭,“你活不了。”
花老爺笑了,“岳家槍法我已得神遂,就算是王爺在世,也不敢說必勝我,當年在開封你便是我手下敗將,這些年你公務纏身,我卻從無懈怠!”
嶽平川不做聲。
花老爺繼續說道:“想容若是地下有知,知道你死在我槍下,會很欣慰的罷。”
花想容,嶽平川正妃。
嶽平川臉容倏寒。
夕照山下青雲街尾,驟起凜冽北風,割膚如刀。
“若非是你,想容也不會死!”
嶽平川單手持槍平舉:“你可知道想容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花老爺沒來由的哈哈大笑,“我那傻妹子一定說,請你這位王爺,留我這個意圖顛覆岳家而代之的大舅哥一具全屍,可惜你做不到了。”
否則女帝為何讓自己在臨安富貴而活。
就是為等一日,你嶽平川身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