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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交手之時,伯顏已經感到對手是因為顧忌自己身後的龍象法王而未盡全力。
若他只是一個純粹的武者,必定會感覺大為羞惱。但他明白自己的身份是一軍之主,龍象法王作為他的護衛,自然便算是他實力的一部分,因而不用感到一絲一毫的慚愧。
更有甚者,在確認了決不可任由禹天來成長起來之後,他當時便做出了請龍象法王出手將其擊殺的決定,充分展現了為將帥者為求勝而不擇手段、遇威脅而殺伐果決的心性。
龍象法王的一張黑瘦臉上現出讚許的微笑,卻是首次反向伯顏行了一禮,認真地答道:“老衲領命!”
言行之間,儼然已經將伯顏當做真正的統帥首領而非是自己的晚輩子侄。
伯顏率兵一路追擊到“不歸島”腹地,卻見對方整合了剩下的五六百殘兵,在一條長街的當中重新列陣。同時從街道兩旁的路口又湧出許多戰士填充進去。
“止步,列陣!”
隨著伯顏這一聲號令,正在追擊的蒙古武士們戛然止步,在敵人對面百餘步外再次列好陣型。
伯顏在陣中向著對面的燕沖天喝道:“燕島主,你‘不歸島’的屏障已破,難道仍要負隅頑抗嗎?”
燕沖天長笑道:“‘不歸島’上只有死戰勇士,豈有降賊匹夫!”
伯顏搖頭嘆道:“既然如此,便休怪某無情了,動手罷!”
他這“動手”二字出口,動手的卻不是身後的一眾高手與蒙古武士,反而是在列陣時站到了燕沖天身後的“瓊州三劍”玄清、玄明、玄法三人。他們的三柄長劍同時刺向燕沖天後背,劍勢固是快如閃電驚鴻,三劍更暗合“天地人”三才之勢,相互抵消了劍身上的風聲勁氣,因而出劍無聲無息,前面的燕沖天毫無所覺。
伯顏的臉上現出一抹微笑,他精研兵書戰策,對《孫子兵法》中的“用間篇”頗有心得。
此次領兵遠征“不歸島”,他提前便透過子聰掌管的佈置在大宋的內線得知了機密已經洩露,不僅“不歸島”已經有了準備,還有許多南方的武林高手將趕赴“不歸島”助戰。
對於這種變故,伯顏一方面告知子聰嚴查機密洩露的緣由,另一方面則因勢利導將計就計,派人聯絡了將赴“不歸島”援手的“瓊州三劍”,以威逼利誘手段收服三人作為內應,為的便是在此刻反戈一擊徹底奠定勝局。
但他笑容才只出現便凝固在臉上,原本與燕沖天並肩而立的禹天來卻似未卜先知或腦後生眼,在“瓊州三劍”出劍的同時亦旋身出劍,一劍下按將偷襲燕沖天後背的三劍同時壓住,四劍相交的一瞬,他的“慧劍”上生出強大的吸附之力,牢牢地吸住了三柄長劍。
在禹天來出手的同時,燕沖天竟也同樣旋身出手,魁星筆的筆鋒幻出三點寒星,在長劍受制的“瓊州三劍”眉心分別點了一點。
“怎會如此?”伯顏不敢置信地眼望著對面的“瓊州三劍”撒手扔劍仰面摔倒。
他尚未從震驚中恢復過來,身邊的龍象法王驀地發出一聲狂吼,手中的金剛杵亦挾風雷之聲萬鈞之勢橫掃而出。
隨著那金剛杵,一條人影如一片毫無重量的羽毛般飄飛出去,輕盈地坐在兩方人馬的當中,卻正是手搖羽扇灑然而笑的虛枕溪。
“你在老衲身上做了什麼手腳?”龍象法王厲聲喝問,一張黑瘦臉上滿是驚怒之色。
虛枕溪抬起手中羽扇,用左手輕撫白色翎羽,油然道:“方才貧道借這柄‘六氣扇’在法王背後一擊的同時,將暗藏於羽毛內的三支細如牛毛的‘遊脈針’刺入了法王的任、督、衝三條經脈。此刻那三支‘遊脈針’便在法王的三條經脈中游走,只要法王經脈中真氣一動,‘遊脈針’便會隨真氣運轉,使經脈遭受針刺之苦。此種痛楚更勝萬蟻噬身,絕沒有人可以承受。”
龍象法王沉聲道:“你以為這點詭譎手段,便可以製得住老衲?”
虛枕溪微笑道:“不敢,貧道自然知道以法王練氣成罡的修為,不難將經脈中的三枚‘遊脈針’逼出體外。只是你要探索三枚牛毛細針的位置,再以自身真氣將其裹住後一分一毫地送出體外,最少也需要一個時辰。在這一個時辰之內,法王不得不封鎖那三條經脈,一身功力也便縮減了三成以上。”
禹天來適時上前幾步,與虛枕溪並肩而立,冷然道:“在這一個時辰的時間裡,貧僧與虛道兄將竭盡所能送法王登升極樂世界!”
伯顏也上前一步,雙目死死盯著虛枕溪,厲聲質問道:“原來你向我投效本就心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