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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隆帝四子晉王府邸。
晉王將手中的一封灑金請柬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向著在一旁端坐的老者問道:“老相國,你看老七是什麼意思?為何會突然想起邀本王往東山圍場射獵?”
那老者便是身居大胤王朝相位已逾三十年的梁相國。原本他只效忠於一手培植了自己的慶隆帝,但隨著慶隆帝大限將至,他終究還是要為自己以及子孫打算,於是幾經權衡考量,最終將寶押在了晉王的身上。
梁相國年已古稀,鬚髮皆白,卻依舊精神矍鑠。聽了晉王的問話,他略一沉吟後反問道:“殿下可聽說了一件事——昨夜寧王殿下的府上來了一位貴客?”
“老相國老七此舉與那姓禹的道人有關?”晉王悚然動容,“他不會想借那妖道之手對本王不利罷?”
當今諸王皆覬覦皇位,彼此之間自然是明裡暗裡相互監視,禹天來又未曾刻意掩飾行跡,所以他到了寧王府上的,事情早被諸王眼線回報給各自的主子。
至於禹天來的身份,隨著許仙在官場一路崛起成為如今手掌重權、有名有實的一方諸侯,各方勢力早將他的所有背景調查得清清楚楚,也便都知道了禹天來的存在。而晉王身後也有超凡勢力相助,因而知道禹天來一些底細,當時便不由得生出這一份擔憂。
梁相國雖然混了一輩子官場,對這些超凡者的世界卻所知不多,也不敢肯定禹天來會不會做出這等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來。如果對方當真百無禁忌地用什麼邪門法術對晉王下手,用最直接粗暴卻也是最有效的方法為寧王清理競爭者。他躊躇半晌,最後也是神色凝重地道:“此事倒也不可不防,依老朽之見,殿下還是請法海禪師過來問一問。”
晉王心中也已想到這個主張,當即喚來人吩咐幾句。
那人領命後快步出門,不多時便引著一個長眉如雪的老僧轉了回來,卻正是法海。
晉王、梁相國都極為恭謹地與法海見禮。各自落座之後,晉王便說起此事以及自己心中的擔憂。
“那禹天來終於到了帝京嗎?”法海卻沒有多少意外的神色,含笑向晉王道,“晉王殿下放心,如今你之一身已經與這大胤江山息息相關,縱使那禹天來修為通天,也承擔不起因殺害殿下而帶來的那份因果。何況老衲與禹天來有過兩面之緣,深知其人智深若海籌算無失,絕不會做出此等不計後果的莽撞舉動。”
說到此處,法海看到晉王仍是心有不安,便又笑道:“若殿下仍不放心,到時老衲便陪殿下同行罷了。”
晉王等的便是這句話,聞言急忙連連稱謝。
與此同時,二皇子雍王、五皇子楚王的府中,也都發生了相似的一幕,一個金袍大漢、一個全身籠罩在帶帽兜黑袍內的神秘人,各自向雍王和楚王表示會隨行護衛他們的周全。
到了約定的射獵之日,四位皇子各自帶了一隊三四十人的護衛,盡皆鮮衣怒馬帶箭懸弓,在帝京的東門處會合,彼此寒暄之後結伴出了城門,徑往城郊的東山而去。
東山一帶有青山綠林、湖泊溪流、草原泥沼,因為地形複雜,生活的動物種類繁多,實是一處天然的獵場。
一場射獵的過程毫無驚喜,不說四位皇子身邊帶的都是精選的武功高手,便四位皇子本身也都是自幼習武,弓馬嫻熟,休說尋常獐兔之類小動物手到擒來,便是虎豹之類猛獸遇到他們也是自己倒黴。
等到眾人帶了獵物滿載而歸時,寧王的手下已經搭好帳篷,備下几案坐具和美酒果饌,只等挑選合適的獵物炮製了作為此次宴會的主菜。
作為此次射獵的發起人,寧王便奉獻了一隻親手射殺的小鹿,交給帶來的的庖者去料理。
那位寧王府的庖者用的卻沒有用慣常的燒烤而是採用了烹煮之法,所用的器皿也不是尋常湯鑊而是一隻青銅巨鼎。
隨著那鼎中的鹿肉開始散發出誘人是香氣,寧王也招呼眾人入席開宴。
有資格陪同參加這次宴會的,寧王這邊是禹天來和已經成為儒家心學一脈領袖並升任禮部尚書的鄭懷,晉王那邊是法海與梁相國,雍王那邊是一個名為“衛長空”的金袍大漢與刑部尚書周炳;楚王那邊則是一個全身連頭臉裹在黑袍之內、名為“影”的神秘人與戶部尚書邱紀。
眾人落座之後,雍王仗著在諸王之中年齒最長,略有些喧賓奪主地舉杯笑道:“七弟當真好心思,居然想到以鼎烹鹿的主意。如此一來,此宴可名之為‘鹿鼎之宴’。來,諸位便一起為這一場鹿鼎之宴同飲一杯!”
聽到“鹿鼎”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