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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荏苒,轉眼禹天來在這孤島上已經生活了整整一年。
在這一年當中,八脈俱通的禹天來每次修行都是在奇經八脈中同時進行小周天運轉,一身修為當真是突飛猛進,這一年的修行足足抵得上前世的十年。
這一天,禹天來照例攀上島中最高一座山的山頂演練武功,同時也是觀望海上動靜,看附近海域是否有海船經過。
此刻他身上穿的是用野山羊皮縫製的馬甲和短褲,已經長可及肩的頭髮用一根皮條束了垂在腦後,手中則持了一柄白森森的奇形骨質長劍。此劍長約三尺,約有手掌寬窄,兩側遍佈參差鋸齒,卻是用一隻鋸鰩的長吻加工而成。這一副形象若是落在旁人眼中,已經純乎是一個土著野人。
禹天來將這柄鋸齒劍使開,演練的是一路名為“子午十二劍”的劍法。當年白眉道人曾點評說他的雙臂異於常人,最適合以劍為兵器。禹天來事後也曾反覆思量,不得不佩服這位“天下第一人”的見識確是不凡。當他持劍在手時,只覺那長劍便如手臂的延伸一般運用自如,確實比輪那幾十斤重的巨型雙截棍要舒服多了。
只是他空有用劍的天賦,手邊卻缺少可以修習的劍法。當時他正籌謀復仇大事,也只能將此事暫且擱置。到後來他們夫妻兩個在海外立國,也曾讓人著意蒐集劍法。只是他那國家遠在海外,手下人雖然辦事用心,卻也只能找到一些二三流的貨色。偶然有些好東西,也都是一鱗半爪的殘招,難成體系。到最後唯一能入禹天來之眼的,便是這一路“子午十二劍”。
這路劍法按地支變化分成十二式,劍式看似樸拙,內中卻暗藏許多玄妙變化,放在當時的武林之中,雖然還比不得諸如武當、峨眉、崑崙等門派世代傳承、又經歷代高人去蕪取菁、幾可稱不破不敗的絕頂劍術,卻也頗有獨到之處。
正將這一路劍法舞到酣暢之時,禹天來眼角的餘光忽地瞥見遠方的海面上似乎有一個黑點。他心中一下巨震,急忙停下手中鋸齒劍,向著那個方向凝神遠望。
片刻之後,那黑點在他的視野中漸漸放大,到後來已經看得分明,赫然正是一艘中型海船。
禹天來大喜之餘,立即跑到了山頂上他常備的一堆乾柴旁邊。他在這堆乾柴中混雜了不少曬乾的野獸糞便,點燃後立刻便會升起濃煙,在大海之上這應是最醒目的求救訊號。
等他取出火種準備引火之時,那艘海船又駛近了一些,可以看到船上的桅杆已經摺斷,船體也有多處殘破,卻似是遭了海難一般。而且看這艘船行駛的方向,正是向著這座小島。
禹天來心中一動,停下了引火的動作。如果這艘船隻是路過,那他無論如何都要發出訊號向其求救。然而現在看來它是遭難後要來島上休整和補充物資,他倒是不必立即現身。畢竟害人之心不可有而防人之心不可無,既然條件允許,先在暗中觀察瞭解對方一番才最穩妥。
想到此處,他將火種收起,重新提了那柄鋸齒劍,施展身法快速下山,來到那海船即將泊岸的一面。
這一年裡禹天來已經將這小島上的一草一木瞭然於心,很容易便找了一個既隱秘視野又好的位置隱藏起來。
不多時那艘海船果然在距他不遠處靠了岸,隨即便有七個人從船上下來。
看到這七個人時,禹天來不由微微一愣。
七人當中有一個三十餘歲年紀、相貌清癯雋雅的男子是頂上束髮做漢人裝束,在腰間佩戴了一柄樣式奇古、劍鞘斑駁陸離的長劍。另外六個形容古怪、神氣精悍的男子卻剃了光頭、腦後留一條金錢鼠尾做滿清打扮,身上或背或掛地各戴了一件奇門兵器,分別是五行輪、藥王鋤、護手鉤、牛角鏜、飛虎爪和獨腳銅人。而且這七個人雖然都嘴唇乾裂、容色枯槁,顯得極為飢渴疲憊,但下船時的身法依然矯健輕靈,顯然都有一身不弱的武功。
其餘的六人倒還罷了,禹天來越看那個漢裝男子卻是越覺得眼熟,只是總想不起在何時見過。
這七人登陸之後,漢裝男子立即手按劍柄與另外六人分開一段距離,面上隱隱現出戒備之意,顯然雙方分屬兩個陣營。
六個滿清裝束的男子彼此互望了一陣,其中那斜揹著一對五行輪之人上前一步,向著漢裝男子抱拳道:“姓陳的,咱們雙方雖然是對頭,但先前在海上漂泊時也算共過患難,此刻又同在海外孤島,不如暫時放下各自的立場共同求生。若日後能夠回到中土,再痛痛快快地做回敵人!”
漢裝男子略一沉吟,鬆開了握著劍柄的手掌,抱拳還禮道:“遼東六友也是武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