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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冕一行人來到龍門客棧,有客棧的夥計急忙上前來迎候,殷勤地將眾人讓到店內。
剛剛進了大廳,雷通便稍稍一怔,此刻店內的客人並不算多,也就十四五個,分成四桌散作在四周。這些客人雖然衣著打扮、形容相貌各異,卻都透出些精悍之氣,身邊又都倚著長條形的包裹,顯然是藏有兵器。
“雷大哥,怎麼了?”于冕見雷通神色有異,便開口問道。
雷通醒覺過來,用手扶了一下背後皮囊內裝著的霸王鞭,笑道:“無事,公子請!”
眾人分成兩桌落座,雷通伴著于冕父子一桌,他的四個親兵與兩個官差一桌。
等夥計將酒菜擺上之後,于冕親自為雷通斟了一杯酒,又為自己斟滿後舉杯道:“雷大哥,這一路護送之情,小弟不敢言謝,只能借花獻佛,以這一杯水酒,向雷大哥致意了。”
雷通急忙舉杯和于冕一起一飲而盡,隨後也為于冕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舉杯道:“末將也用這杯酒預祝公子與兩位小公子早日洗雪沉冤,得脫厄運。”
于冕舉杯正要說話,旁邊的一張桌子上忽地飄來一聲冷笑:“嘿,痴心妄想!”
雷通雙目一瞪,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桌面上,厲聲喝道:“是哪個不開眼的東西在滿嘴噴糞?”
話才出口,四面那四張桌子上的客人竟一起起身,各自從身邊的包裹中掣出兵刃,緩緩地向當中圍攏過來。
“早看你們這些傢伙有鬼,果然是衝著爺爺們來的!”雷通一腳踢翻凳子,抽出霸王鞭怒喝道。
他的四名親兵也紛紛拔出長刀,與他一起面向四周,將於冕父子護在當中。
于冕的臉色有些發白,倒是於志強和於志敏兩個小子滿臉都是興奮之色,一左一右護住父親。
那些人中便有曾來龍門客棧與金鑲玉做交易的謝老五,他手中橫著一口鋸齒刀喝道:“姓雷的,東廠奉命辦事,你若識相的便閃在一邊!”
雷通怒發如狂:“原來你們是曹吉祥那老閹狗手下的走狗!老閹狗害了於大人還不算,竟然還要加害於大人後人,簡直喪盡天良!今天爺爺便先宰了你們這些走狗,日後再入京找那老閹狗算賬!”
東廠這一群人盡都大怒,謝老五陰森森地道:“姓雷的你是自己尋死,今日老爺們若是教你死得痛快了,也都不算好漢!”
他們正要動手,忽地有一個清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便似有人在身邊說話一般:“好威風,好煞氣!只是今日諸位怕是不僅做不成好漢,連人都做不成了。”
“是誰在說話!”謝老五等人紛紛變色怒喝。
於志強和於志敏兄弟則齊聲歡呼道:“爹爹,是師傅來了!”
禹天來與邱莫言並肩從樓上下來,金鑲玉和刁不遇跟在兩人的身後。
“你是禹天來?”謝老五臉色慘變,當初他便是橫行西北的獨行大盜。後來禹天來出山,一人一劍橫掃塞外各路馬賊,殺得各路馬賊聞風而逃。謝老五亦是其中之一,不過他是索性逃入中原,經一位朋友的引薦投身東廠,搖身一變由賊變官。
禹天來輕撫腰間“青冥劍”的劍柄,略有些困惑地道:“曹吉祥此次因何只派了你們這些小嘍囉出來?難道他不知道無論是軍中還是江湖上,敬佩於大人的都大有人在,只憑你們這些人,如何成得了事?”
謝老五卻顧不得對方言語間對自己的輕蔑之意,他雙目滿是怨毒地望著金鑲玉喝罵道:“臭女人,你收了老子的錢,竟然還出賣老子?只要老子今日不死,日後定教你生死兩難!”
金鑲玉面色一變,尚未來得及反唇相譏,身邊的刁不遇陡然喝道:“竟敢威脅老闆,那你便去死好咧!”
身形一閃數丈便到了謝老五面前,手中寒光一閃,謝老五手中的鋸齒刀才剛剛舉起,一條持刀的手臂忽地與肩部分離落在地上。他的一聲慘呼尚未出口,刁不遇手中寒光再閃,一個斗大人頭登時從頸上滾落下來。
東廠諸人齊聲驚呼,望向刁不遇的目光中滿是驚駭與恐懼。
如今刁不遇用的以不再是當初那柄殺牛宰羊的屠刀,而是一柄造型特異的短劍。此劍長僅尺半,卻足有手掌寬窄,劍身一邊是鋒刃,另一邊卻是密排的鋸齒,劍脊兩側各有兩道凹陷的放血槽,一望可知是一柄兇器。此劍便是禹天來這一年間抽暇鍛造的幾柄利劍之一,名為“屠靈”。
看到弟子已經動了手,禹天來也不再耽擱,喝道:“莫言,一起出手罷,這些東廠走狗一個都不能放走!”
邱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