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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是由你去,不是說大師兄和二師兄……”
“別廢話,他們不願意辦事,自然由我去。”周天紋冰冷回應道。
行墨子又是沒說話,她知道自己繼續爭辯也只會招來周天紋的嫌棄。
賤人。
她忽然對自己有了一個定位,明明貴為師姐,卻每天自己犯賤厚著臉皮過來陪睡陪照顧,辛苦數年也換不來他的一分好感。
她心疼他身上的每一道刀疤,甚至能說清每一條刀疤的來歷,時間——而他不記得今天是她生日。
他的心裡只有那世間唯一完美的男人,甘願為他做一輩子奴才,不曾想過要完整自己的生活。
……
又是一次生死戰。
當週天紋拖著滿身的傷回到屋裡,行墨子已經端了盆熱水在等待。他照例趴在床上,王銘怡已經熟睡。行墨子輕輕幫他擦拭著傷口,一個晚上她燒了七次熱水,只是希望周天紋回來的時候自己能將一切準備好。
“天紋。”
“怎麼?”
“今天是我生日。”
“哦,生日快樂。”
行墨子心裡氣憤,她輕輕地捏了一下週天紋的傷口,後者頓時疼得直咧牙。他急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淡淡說道:“給你,我沒忘記。”
行墨子心裡一驚,恐懼感佔據她的全部身軀。她雙手顫抖著接過小盒子,心情感到異常激動。
“是金戒?”
“不是。”
“沒事,銀戒我也喜歡。”
“也不是。”
行墨子輕哼一聲,接著開啟一瞧,卻發現是一枚生鐵戒指安靜地躺在小盒子裡,彷彿是一個無情的嘲弄。她尷尬地將截止戴在手上,卻發現跟任何一根手指的尺寸都不相符合。
明顯是臨時想起來剛買的,他早就忘記了。
“也罷,有總比沒有好……”她感覺自己是樂天派,一下子又覺得開心起來,好歹這是從他手裡得到的第一個禮物。
而床上的周天紋已經發出鼾聲,行墨子也不再說話,而是耐心地用剪刀將生鐵戒指剪斷,然後合適地戴在自己手上。
“嘻嘻……”
小床上發來一陣笑聲,行墨子無奈地轉頭一看,正瞧見王銘怡在偷看自己。
“傻丫頭,很晚了,快點……”
“噗嗤……”
她感到脖頸處一涼,要說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聲音變得特別沙啞。
行墨子下意識摸了摸脖子,只瞧見一把弩箭已經刺穿她白皙的脖子,弩箭末尾貼著一張黑色道符,身為大道將的她認出符咒足夠讓她魂飛魄散。
“墨姨……墨姨……”王銘怡驚慌跑下床,行墨子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即將死去的自己能如此鎮定。
王銘怡用小手捂著行墨子的傷口,然而鮮血還是源源不斷地流出來。行墨子輕輕抱了抱王銘怡,她瞧見了忙活一小時才戴在自己手指上的生鐵戒指。
還好不是婚戒呢……不然他一定很難過。
行墨子想吞一口唾沫,然而脖子的疼痛愈加清晰。她感覺視線模糊,頭腦開始漸漸不清楚,終於承受不住,輕輕地躺在了周天紋身上。
剎那間,周天紋下意識出刀,那妖異的黑色短刀依然停在空中,然而這次它沒有被收回去,而是在空中微微顫抖。
那是行墨子第一次看他哭。
她早就想過,這男人殺人如麻,總有一天會遭報應。也料到自己會成為被報應的一份子,可偏偏……偏偏……
偏偏她明明還不是這男人的妻子,偏偏才收到第一份禮物,偏偏還沒有被他擁抱著吻過,為什麼要來得這麼早……
“笨蛋……”
鮮血染紅了生鐵戒指,灰濛濛的燈光終歸看不到戒指被陽光照亮的一瞬間。
她輕聲說了一句,戀戀不捨地閉上了眼睛,倒在強壯的懷抱裡。在完全失去意識前,她感覺到自己被緊緊地抱住,有力的溫暖完全衝散了死亡的痛苦。好……幸福……
“嗚……啊!”
那天夜裡,瘋狗周天紋,哭得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