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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當初格桑的部族幾乎被滅,父母也死了,她都沒這麼迷茫無措,只是傷心得厲害,現在倒是好像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張長安無法理解一個普通到貧困的草原牧人,骨子裡是怎樣缺乏安全感,尤其是自己沒有牛羊的時候,那感覺就像是世界上已經沒有自己的位置,明天就會餓死。
雖然眼下的形勢並不需要格桑擔心這些,但身體中的本能卻依舊讓她無法適應。
只有不停地幹活,努力放牧,才有飯吃,才能積蓄下一些食物,渡過隨時可能到來的天災與人禍,這是格桑回答張長安的話,很鄭重很嚴肅。
被格桑弄得沒辦法的張長安,為了讓對方能夠安心教自己說話,不得不拜託不塵,在軍營中弄了好幾只羊塞給格桑,還給她找來了一些布匹。
格桑的驚喜顯而易見,但同時又顯得懷疑,不停追問張長安,這些東西真的是自己的了?自己可以帶走?不會被什麼人搶去?
在半天時間內,被格桑第二十三遍確認性的追問後,張長安終於崩潰。
他看著面前淳樸善良又單純的牧羊女,很認真負責地道:“你根本不知道你為我們大軍立下了多大的功勞,只要你能活著離開契丹軍營,榮華富貴......算了,一座方圓五十里水草豐茂的牧場,成百上千的牛羊,都是你的囊中之物。
“你會成為部族的首領,根本不用再擔心會餓肚子,會熬不過寒
冬!如果你願意到中原來,一座三進的大宅子,百千畝的良田,是絕對跑不了的。糧食會多到你幾輩子都吃不完,衣服會多到你可以一天換一套!”
格桑瞪大了水汪汪的雙眼,聲音顫抖道:“五十里的牧場?成百上千的牛羊?真的嗎,真的會給我嗎?你沒有騙我?”
至於什麼中原的宅子良田,她完全沒有概念,也就忽略過去了。
張長安用了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無語望蒼天,第一次發現了自己跟格桑的隔閡。
其實跟格桑相處了這麼久,他也發現對方很缺安全感,見識也有限——這是貧困人群的通病,作為大家族子弟,又是族中俊彥,張長安就從來都沒有這種體驗。
他清楚女子大多缺乏安全感,但格桑跟她們還是有所不同。
大部分女子是沒有自己養活自己,或者說憑藉自己能力活得很好的能力,需要把希望寄託在身邊的男人身上,所以總是需要不停確認對方對自己的愛意,因為那是唯一讓她們生活有保障的東西。
數千年的積澱下來,女子的這種本能就深入了骨髓。
作為一個牧羊女,格桑的憂慮,其實跟中原男人的憂慮是一樣的,她不需要依附誰,靠的是自己,所以擔心的從來都是自己的牛羊產業。
“我派出去的人回來了。”
不塵走了過來,左右看看,確定四下無人後,坐到張長安身邊低聲道說道,“他們帶回了懷戎城的指令,讓我們聯絡人手積蓄力量,一旦遇到合適的機會,就配合大軍裡應外合!”
張長安精神大振。
軍營一直在派人外出,充當遊騎或者是籌糧小隊,這樣的行動多了,就免不了會有全真觀和無空釋門的人手,因為是戰事間隙,懷戎城也會派遣騎兵出來,只要有心,碰頭並不難。
一次遞信一次回信,多花費些時間,訊息總會傳回。
“我估摸著,上官將軍應該已經跟耶律洪光開戰了,之前一直沒有聽到有契丹捷報傳回,現在時間過去了半個月,上官將軍應該不會再拖。
“只要上官將軍成功擊敗契丹軍中最精銳的腹心部,在缺糧的情況下,營中很容易就會混亂,我們再煽風點火一番,挑動草原部族軍的情緒,大事可為!”
張長安立馬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正是此理。”不塵拍著大腿,目光爍爍。
格桑看著兩人一副磨刀霍霍的模樣,不知為何,忽然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笑得眼睛都看不見,因為笑得無聲,所以顯得傻乎乎的。
她現在就知道兩件事:其一,族人血仇可報;其二,今天張長安送來的那幾只羊,可能真的不會被搶走。
在張長安跟不塵打算在契丹軍營中大展拳腳時,李茂貞同樣沒閒著,她親自來到居庸關,指揮排程居庸關、懷戎一線的二十萬長安禁軍,以求做好隨時跟耶律斜涅赤大軍決戰的準備。
一切,都只等上官傾城跟耶律洪光的大戰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