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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讓吳悠退了出去。
離開小院,吳悠一把抹了淚水,她雖然不喜歡吳弘杉,畏懼權貴中庸自保的做派,但方才吳弘杉神傷的模樣,還是讓她沒忍住淚。
沒走幾步,暗中有人跟了過來,那是一個隱匿在黑暗中,像個影子一樣的老者,吳悠沒有回頭去看,只是聲音顯得冰冷:“若是讓我知道,你對父親透露了半個字,我就算殺不了你,也會讓你生不如死!”
這一刻,少女看起來猶如一尊煞神。
隨從老者低頭道:“郡主放心,老奴絕對不敢多言。”
他是駙馬府的門客,凡事為駙馬府著想,所以在牛首山,面對李靖安的提議,會勸吳悠跟李冠書結盟,但他護衛吳悠已經很久,在這種“無傷大雅”的事情上,也能由著吳悠的性子。
除此之外,老者更是知道吳悠的脾氣,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她的話,會說到做到。
而對於那個,在牛首山表現出強大實力,而且殺伐果斷的安王,老者也不願意多得罪。對方成長的太快了,老者忌憚萬分。
吳悠抬頭,看著夜空中的彎月,愣神許久,她那張乾淨絕美,但稚氣未退的臉上,在清輝下有種別樣的堅毅神采,她低聲呢喃:“二十年不能修行,你受屈太多,伯父意外戰死,你處境艱難,如今你有了真正的實力,需要韜光養晦,縱然你沒要求我做什麼,我也會盡力做到所有我能做的。”
她忽然笑了笑,她的笑容是如此乾淨,以至於星辰都好似融化在那對酒窩裡:“我不知道李冠書是怎麼死的,但你連李靖安的隨從,都能一招斬殺,那麼就算李冠書死在你手裡,我也不會奇怪——這偌大的長安城裡,有誰能夠料到,你已經如此厲害?曄哥哥,隱藏你的實力,就隱藏了你殺李冠書的可能性,我會幫你做到的。”
恭親王府。
送走了韋保衡派來的人,恭親王矗立在屋簷下,負手望著夜空,良久不語。
傷勢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的李靖安,來到恭親王身側,咬牙低聲道:“父親,為何我們要隱瞞當日的事實?不把李曄那廝的實力,真實的說給韋公知道?讓韋公正視李曄、對付李曄,難道不好嗎?”
恭親王看了李靖安一眼,緩緩道:“此中緣由,為父之前沒跟你說,是因為為父以為你能想通,現在看來,你已經被當日之辱,矇蔽了心神。那為父就告訴你原因,你聽清楚了,為父不會說第二遍。”
恭親王眼神深邃,聲音平穩:“你之前一直問為父,以為父的修為手腕,為何在正當盛年的時候,從軍中急流勇退,賦閒在家無所事事。今日為父告訴你,這都是因為老安王的前車之鑑。”
“我們的陛下,不是一個英明的陛下,當下的朝堂,也不是一個可以建功立業的朝堂,對普通人是這樣,對宗室子弟更是這樣。甚至後者處境尤其艱難。因為宗室子弟一旦做大,大權在握,有了民望,那麼對那個位置的威脅,會比普通人更大,因為他們姓李。而陛下的忌憚,也會比對尋常大臣更深。”
“朝政到了今天這個地步,為父希望你看透徹些。為父不是吳弘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希望能在夾縫中求得一絲權柄,所以活得憋屈惶然。為父的主張,是遠離朝堂。因為,那意味著遠離是非。”
“現在你應該明白了,為父為何不讓你說出那天的真相。現在的安王,自從得了袁天師的傳承,不僅文武雙全,更重要的是,他的氣運不一樣了。這樣的人,離遠些為好,不說交好,能不招惹,便不招惹。”
說到這裡,恭親王轉過頭,看向李靖安:“為父同意你出仕,不是想讓你大展拳腳,佔據高位,只不過是想你有個一官半職,不讓人小覷,這就夠了。別的,不要奢求太多。李曄雖然傷了你,但並沒有做過分,而且今日,他還派人送來了禮物,禮物雖然不貴重,但心意到了。然而真正讓為父看重的,是他為人處世的心性、手腕——更勝其父!”
恭親王嘆了口氣:“且看吧,如今這個安王,論修為,已經不差當年的老安王,而老安王太過剛正,他今天能派人來,主動對為父示好,這就說明他手腕圓滑,沒有太過剛正這個毛病。這長安城,註定了有他一番風雲,我們看著便是,不要摻和。”
恭親王最後看了李靖安一眼,負手離去。
他心裡有一句感概,沒有說出口,也無法說出口。
同為宗室子弟,同為親王,跟李峴一比,他已經輸得太多。
當年他輸了修為,輸了沙場功勳。
如今,他輸了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