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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頭長嘆一口氣,回了院子。
他走進院子,今日便不打算再踏出這個院子。
就算沒有灰髮青袍男子的威懾,他也不會再走出去。
而且他很清楚,他的師弟,那個道人,面對南宮第一,也根本沒有勝算。
所以師門給他的任務,已經結束了。以失敗的方式。
這是他欠師門的最後情分,如今已經還清,他早就不想跟師門有所瓜葛,所以才來到這裡隱居,那麼日後,他就真的可以跟終南山徹底劃清界限。
......
黃梨鄉以西,三十里外,有幾條貨船停泊。
韋江南坐在船艙裡,單手拿著一本詩集,就著昏黃的油燈,在聚精會神的看著。在他手邊,有一個酒葫蘆,每當他讀到精彩的地方,都會停下來,飲一口酒,然後靜靜體會片刻。
詩中有江湖,更有道,這是韋江南一慣的認知。
修為到了他這個境界,再想更進一步,殊為艱難。之所以艱難,是因為對“道”的領悟要求極高。作為飽學之士,讀詩是韋江南的愛好,作為練氣高段的修士,讀詩也是他悟道的一種方法。
渭水黃梨鄉,此刻正有激戰。
韋江南卻沒有分神去注意。
在他看來,練氣七層的陳江河,帶著多名練氣中段的高手,要在渭水上伏殺只有練氣四層或是五層的李曄,實在是輕而易舉,根本沒有失手的理由。
哪怕李曄前日才戰勝了李克用。
“李克用......”想到這個人,韋江南曬然,那個在世人眼中,有著最好的修行天賦,有望在不惑之齡前,踏入真人境的天才,在韋江南看來,不過爾爾。
他甚至從未正眼看過李克用。
“一個沙陀人而已。”韋江南如此想到,“自古以來,唯有漢人,能夠成就真人境......李克用,算什麼東西!”
作為比尋常練氣高段的修士,更高一個境界的存在,韋江南很清楚,突破練氣高段,有多麼不容易。
收斂思緒,韋江南繼續讀詩。
他安靜讀詩,只等捷報傳回。
擒下李曄,韋保衡交代韋江南的差事,就完成了。
李曄戰勝李克用之後,他仰慕酈郡主的話,也在長安城傳開,所以整個長安城都知道,年輕的安王有朝一日,會向駙馬府提親。
韋保衡不能容忍這件事發生。
殺親王,這種事韋保衡不會幹的。在他統領百官主持政事的時候,堂堂皇朝親王,竟然在長安府轄境內被殺了,他有沒有責任?當然有!責任還很大,被貶官都有可能!
打壓李曄,這才是韋保衡的手腕。
讓李曄在黃梨鄉辦差的時候,失手被區區河匪所擒,消失許久才狼狽逃回,那麼這個年輕的安王,就將威嚴掃地,韋保衡只需略施手段,就能讓李曄成為笑柄,能不能在官場混下去,都是個問題,還想跟駙馬府提親?還想垂涎酈郡主?不存在的。
韋保衡也能借此打壓許少牧,換一個人來執掌長安府,如此,便算是折了路巖最重要的羽翼,一舉兩得。
“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好詩,好詩啊......唉,擒拿區區李曄這種小事,讓陳江河來辦足矣,竟然還要我親自走一趟。兄長做事,謹慎過頭,耽誤了我曲水流觴的雅事。”
韋江南嘆息一聲,他想起在長安城,跟文人雅士吟詩作樂,對酒當歌的情景,覺得這渭水實在是太冷清,這貨船實在是太過粗俗,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去了。
就在這時,有人上船,帶來信報。
“韋公,不好了!”來人在船頭單膝跪下,神情極為急切,聲音中不無慌亂之意。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韋江南怒斥一聲,他覺得這手下,永遠都學不會什麼叫風度,實在是粗鄙不堪。
但是下一刻,韋江南就不會這麼想了。
“伏殺失敗,陳老被殺!”來人急忙說道。
詩集從韋江南手中滑落,打翻了酒葫蘆,酒水一下子灑了出來,清香四溢,濺到韋江南衣袂。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韋江南一下子站起身,腦袋撞在船艙上,他用力過猛,直接將艙頂撞了個窟窿,頭髮完全亂了。
“屬下親眼所見,陳老被一劍梟首!”來人惶急道,“而且......而且我們的人,還被擒住了不少......”
“混賬!怎麼會這樣!陳江河是飯桶不成?帶著那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