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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不放在眼裡,就連路巖見了他,都得客客氣氣。田令孜也不是什麼好人,只負責貪汙受賄和哄李儼開心。
乾符元年,即李儼即位初年,大旱之後大水,天災導致糧食缺收,而朝廷橫徵暴斂,以至於餓殍遍野,終於釀成**,濮陽王仙芝、商君長等人,率先舉事,攻佔州縣後又連陷數州,聲勢大漲,天下震動。
乾符二年,黃巢聚眾舉事,響應王仙芝。
此後亂兵轉戰南北,攻城掠地,發展成為數十萬流兵。
朝廷令淮南、忠武、宣武、義成、天平四鎮,合兵進討。
此後官軍敗多勝少,朝廷屢次易帥,而亂兵始終不能平定,反而聲勢愈發壯大。
乾符四年,黃巢攻陷鄆州,殺天平節度使,又陷沂州。為防亂兵控制淄青,朝廷以李曄為平盧節度使,遏止亂兵肆掠之勢。
平盧節度使,下轄齊、淄、青、萊、登等州,東臨大海,西部以泰山為界,與鄆、沂州相鄰。
......
西內苑早已修繕如初,春日陽光正好。
李儼在湖邊餵魚,他灑了一把魚食,拍拍手,轉身搖頭嘆息:“些許賊寇而已,也就吵得熱鬧,滿朝文武有的是領兵之人,天下藩鎮有的是充足精兵,要平定他們輕而易舉,你何必要親自去跑一趟,多累,留在長安豈不清閒自在?”
李曄坐在亭子裡看著他,聞言搖頭道:“算起來,亂賊起兵已經四年,如若果真能輕易平定,也不會拖延到今日。朝廷數次易帥,雖也取得了一些勝利,但這些亂賊並不在一地滯留,而是流動作戰,四處亂竄,要圍殲並不是易事。”
說到這裡,李儼就有些氣憤,他咬牙道:“這都怪那些藩鎮作戰不力!臨戰時相互觀望,誰也不肯衝陣在前,一旦亂兵大舉殺來,就腳底抹油一鬨而散,完全就是為了儲存自身實力,不肯向朝廷盡忠!反倒是向朝廷要錢要糧的時候,一個比一個叫的聲音大,朕真是惱火到了極點!”
李儼說的是事實,但不是全部。
藩鎮彼此觀望,誰也不肯吃虧,固然是大軍沒有迅速取勝的原因,但好幾次官軍取得大捷,把亂兵逼得就要敗亡,而朝廷卻因為黨派之爭,彼此都想得到戰爭勝利的大功,導致數次突然易帥,給了亂兵可趁之機,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戰爭不利的時候,就讓良將領兵,一旦取得優勢,覺得勝券在握,便又將良將換下,讓自己的親信勢力上場,結果就是飯桶壞了良將辛苦得來的果實,讓亂兵死裡逃生。
這就是路巖的作為。
除此之外,朝廷派去的將領,有大過而不罰,有寸功而大賞,藩鎮兵馬取得戰績之後,朝廷卻吝嗇獎賞,一旦有了戰敗的罪責,就推給藩鎮,如此賞罰不明,導致朝廷威望大減,本來還算努力奮戰的藩鎮兵馬,漸漸也就不服了,態度消極起來。
各種各樣的利益之爭,充斥在這場平亂之爭中,而又得不到很好的協調,這就是戰爭始終不能取勝的根本原因。
李曄無法跟李儼細說這些,說了他也不會聽,聽了也不一定認同。
他只得道:“藩鎮兵馬在戰場上彼此觀望,誰都不肯盡力,這就需要朝廷豎立一個英勇奮戰的典型。同時,各路藩鎮彼此不服,也需要朝廷派遣重臣,威服各鎮,讓他們謹遵朝廷號令。”
說到這,李曄笑了笑:“臣雖然沒什麼威望,但畢竟是皇朝親王,而且天下人皆知臣有陛下寵信,所以臣可以借陛下的威望。有陛下的天威在,各路藩鎮,誰敢不服?”
李儼苦笑道:“說不過你。”
......
李曄回到安王府,就把上官傾城、宋嬌、李振等人叫了過來,佈置了許多事,讓他們各自去準備。
外出鎮藩,還不知要去多久,所以王府八百甲士,李曄是要全部帶走的。這些甲士也曾跟隨李峴征戰過,正該用於沙場,戍衛王府,反而是大材小用了。
數日後,一切收拾妥當,李儼的敕令已經頒佈,將李曄出鎮平盧之事昭告天下,節度使節鉞也到了李曄手中,萬事俱備,就等選擇吉日出發。
李峴沒有跟李曄走的意思,他的身子已經經不起折騰。
其實李曄很清楚,李峴之所以回長安,並不是為了幫他,李峴成就真人境之後,俗世牽絆基本已經沒有,他唯一還存有的一點執念,就是大唐的江山社稷。
生社稷,死社稷。這就是李峴。
是夜,皓月當空。
李曄坐在屋頂上,提了一壺酒,獨飲獨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