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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舉著玉淨瓶仰頭痛飲。
酒水成股溢位,灑滿了胸襟。
李曄只能陪她同飲。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奮鬥在成仙的路上,有著朝不保夕的壓迫力。為了生存苦苦掙扎,普通的猶如一介凡人。
飛鴻大士那個高度的愁緒,他可以感同身受一些,卻到底不曾真正體會。與其妄加評判,說些無關痛癢的寬慰之詞,不如一起飲盡壇中烈酒。
那樣的話,至少此刻,她是被理解的,不是孤獨的。
“我就要回佛域了。”放下玉淨瓶,飛鴻大士二度說了這句話。
今夜她的確很不一樣,或許她的假面已經被摘下,或許本就沒有假面,只有一具枯死的靈魂。而現在靈魂裡進入了一縷生機,所以她活了過來,連說話的時候,惆悵也如此明顯,觸手可及。
她轉頭,再次凝望著李曄。
她就那麼看著他,眼眸裡如有滿山盛開的杜鵑花,美則美矣,卻也有杜鵑啼血的哀愁殘忍。片刻之後,她的朱唇、酒窩、眼角里,都有了笑意。
她認真而不失俏皮地說道:“大唐廣明二年四月初八,亥時將盡的這一刻,你跟我一起,坐在飛簷上飲酒。共賞明月同沐清風,面前有萬家燈火。因為你我會記得這一刻。從現在開始你我就是朋友,至少曾今是,你改變不了,因為亥時已經過去了。”
這番話讓李曄愣在那裡,怔怔看著對方。
與千萬年的歲月相比,這一刻是如此短暫。
然而那又如何呢,比起在懸崖上被展覽千年的無味,在愛人肩頭痛哭一晚的放肆,本就會被銘記的更久。因為後者會被時時回味。
飛鴻大士臉上鮮靈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她重新坐好,又開始飲酒。
就像無涯的大海里,再好看的浪花都只是短暫一瞬,一切到底都會重歸平靜。
許久,她放下酒瓶,輕聲說:“有些東西,那些人那些事,當你註定要失去,不能夠再擁有的時候,你能夠做什麼呢?”
李曄看著她的側臉,輪廓分明青絲紛飛的側臉,重重地說道:“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不要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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