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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原直人嘿然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了那信,以為你媽媽出了事,擔心到了這邊和警察公安特勤之類的人有衝突,害怕弄出國際糾紛,所以才冒用了身份前來……”要是國際糾紛,就是兩個國家一起懟他了,還是算了吧……
星野菜菜默思片刻,想明白了他話的意思,頓時心情有些複雜——這傢伙不管怎麼說,不管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不管是不是在吹牛皮,對媽媽那還是一片真心實意的。朋友之間可以做到這樣嗎?或者真是老情人?
怪不得媽媽要將他的照片夾在隨身記事本里!
她斜眼看了吉原直人一眼,看他一臉憨笑,似乎突然之間也不是那麼討厭了,再看他目光清澈,也不像大奸大惡之徒,惡性罪犯的可能性不高,而且她覺得她媽媽那麼正直也不會交邪惡的朋友,便低聲說:“給你添麻煩了,我替我媽媽說聲謝謝。”
道完了謝,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之前覺得吉原直人傻頭傻腦的,媽媽胡亂寫封信,他就屁顛顛跑來了騷擾她,弱智一樣,還害她也像個弱智一樣疑神疑鬼了大半夜。
而且笑起來油油的,客套多過真心實意,不討人喜歡。
現在看看,傻是傻了一點,但是個實誠人啊,那自己對待他的方式有點不禮貌了,連個敬語都沒用,不太好不太好。
只是一時也不好改口突然叫叔叔什麼的,好在對方好像也沒怎麼在意……
星野菜菜客氣了三分,好心道:“那你出入小心一些,不要被警察抓到了。”
吉原直人坦然一笑:“我也沒幹壞事啊,警察抓我幹什麼?”
“你不是偷渡來的嗎?”
“我坐國際航班來的!”吉原直人耐心解釋:“這身份是合法的,奈良一番港町真有一個叫吉原直人的傢伙,和我長相相似,破產失蹤七八年了,我有他全套的證件。”
說完後,他掏出健康保險證和護照給星野菜菜看。
因為歷史原因,東瀛沒有身份證或者全國統一具有法律意義的證件,東瀛人證明身份時就用各種其它證件來頂替,像是護照、駕照、學生證、員工證之類的,不過一般使用醫保用的健康保險證比較多,而且這個沒照片,要冒名頂替十分容易。
同時東瀛戶籍制度也很混亂,大戰時出過按戶徵兵攤糧的事,公眾十分警惕政府再來一次,所以立法方面的問題一直沒解決,警察找人都不方便,結果盛產騙子和流竄犯。
星野菜菜隨手翻了一下證件也分辯不出真假,看著十分坦然的吉原直人說不出話來了,心中十分感慨:還真是個老實人,這種事都隨隨便便就告訴自己了,不知道是怎麼活了這麼大還沒被人賣掉的!
她看著傻乎乎的吉原直人,覺得有些心軟了——這年頭,這麼老實的人不多了,不說謊對友講義氣,難怪媽媽會將他當朋友看待,還想讓他來照顧自己。
不過,他這樣子能照顧好他自己就不錯了吧?
星野菜菜也不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了,知道這是媽媽的朋友,是個好人就夠了,其它的事情自己知不知道無所謂,名字更是一個稱呼,雙方就這一面之緣,等招待完了就讓他回去吧!
心有憐憫之下——這年頭,老實人也算是殘障人士了——她態度改觀了不少,也不臭著一張小臉了,便改口說了一些上杉香的現狀,吉原直人也就伸著耳朵聽著,等說到了上杉香的幾個助手時,他好奇問道:“那個伊藤一直對你那麼恭敬嗎?”
要說不久前的會面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伊藤大正對星野菜菜這個小孩子恭敬過頭了,吉原直人十分奇怪。
說到伊藤大正,星野菜菜眉毛搭拉了下來,“伊藤叔叔他們是挺讓人困擾的,不過我大概能猜到原因。”
“什麼原因?”
“伊藤叔叔是媽媽的仰慕者!他以前在東大工作,為了追隨媽媽都跑到上東這種二流大學來了,我覺得他喜歡我媽媽,所以才會對我特別客氣……其實完全沒必要,我是贊成媽媽組建新家庭的!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星野菜菜說完了,目不轉睛地望著吉原直人,觀察著他的面部表情,想尋到吃醋的蛛絲馬跡,只可惜吉原直人笑容中滿滿都是欣慰之意,更是關心地問道:“那你媽媽是什麼態度?”
星野菜菜有些失望,沒有懊悔,沒有不甘,沒有妒忌,難道不是媽媽的老情人?或者是媽媽在單相思?
而且這次笑容不是客套了,這傢伙是真替媽媽高興!
她瞬間對這個話題失去了大半興趣,泛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