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懟警界名門——人家現在是沒正眼瞧他,真要找他麻煩,以國家機器的力量分分鐘就把他以前拉的翔全挖出來,又分分鐘全糊到他臉上。
至於帶著西九條琉璃私奔,那更不可能了。西九條琉璃還是想承擔家族責任的,是希望他犧牲一下的,但他……犧牲不了。
他已經過了為愛情付出一切的年紀了——他不在乎命,但在乎別的。
西九條琉璃也是聰明人,見吉原直人不肯正面回答,頓時一切都明白了。她拿過了酒桶抱著就喝了起來,不再提這件事。
她還沒那麼廉價,非要賴到吉原直人身上不可。如果吉原直人想娶她,她會同意並配合,但如果吉原直人沒那個意思,她也會遵守約定——他們之間的交往限定在木筏之上,現在木筏沒了,交往的基礎也就沒了,大家共留美好回憶,然後往事隨風而散,連提也不要提了。
就如海中的泡沫,美麗那麼一會兒就可以碎了。
她喝了一會兒,將酒桶遞給了吉原直人,最後一次將頭靠在了他肩膀上,輕笑道:“謝謝你,直人君!”
謝謝能讓她體驗了一段完全不同的人生,謝謝他的肩膀,謝謝他的安慰。
吉原直人也有些不捨,但人生就是這樣,很多時候沒辦法為了一份單純的喜歡就孤注一擲,放棄原則。
他側頭像是在木筏上一樣,輕輕碰觸了一下西九條琉璃的額頭,柔聲道:“對不起了,琉璃。”
對不起將她捲進了這件事裡卻沒辦法告訴她真相,對不起差點害她送了性命,對不起沒辦法像她父親追求她母親那樣追求她。
他們在半輪明月下、在璀璨銀河下,一起喝著酒一起說起了悄悄話——嚴以律己的西九條琉璃喝多了後甚至嘗試了土煙,抽得連連乾嘔,引得吉原直人哈哈大笑。
他們在一起說了很多話,各自說了自己的未來——西九條琉璃要回到東京去,繼續為了麻衣家而努力,而吉原直人打算照看星野菜菜長大,找個老婆生個娃。
離別的傷感環繞在兩個人心頭,不是說以後不再見面了,而是再見面時,大家就僅僅只是朋友了。
西九條琉璃還是那個面目可憎的官僚大小姐,吉原直人還是有一天混一天。
相逢一笑,僅此而已。
酒越喝越少,話越說越結巴,依依不捨之情卻越說越多。西九條琉璃畢竟是個女孩子,強硬的外表下是顆柔軟的心,好幾次差點就脫口而出了,說了“我跟你走吧”這樣的話,但終是沒說出口。
要是說了,她就成了她從小就討厭的母親那樣的人了,不顧養育之恩,肆意妄為,只圖自己快活,腦子一熱便跟她父親私奔了,留下了一地爛攤子快三十年了還沒收拾完。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四目相對,醉眼迷離,慢慢吻到了一起,然後一發不可收拾,如同乾柴遇到了烈火,慾望之焰猛然高漲,沖天而起。
他們抱在一起在地上滾來滾去,西九條琉璃像條母豹子一樣似乎想撕碎了吉原直人,痛恨他的放棄,而吉原直人喘聲如牛,將西九條琉璃牢牢壓在了身下。
兩個人在木筏上朝夕相處的感情,對對方的好感都濃縮到了這一刻,讓他們無法抗拒,暫時忘卻了責任和道德,只剩下了人類男女之間的本能——撕裂的巨大痛楚讓西九條琉璃悶哼出聲,張口咬住了吉原直人的肩頭,飽嘗他的鮮血,而吉原直人則是按著她充滿了野性活力的身軀沒有留一絲力氣,在她身體上刻下印記。
至少擁有過對方一次,不負此情。
……
星野菜菜是在天色矇矇亮時找到吉原直人的。篝火燒了一夜,那些波利尼西亞人也狂歡了一夜,她也當了一夜的稀罕物。
很多人圍著她,她一直沒發現吉原直人不見了,又被一群少女裹挾著跳了半夜的舞——早過了她睡覺的時間了,她拼命忍著怕犯了忌諱,到了下半夜才算逃了出來。
這個島上日出時間很早,而且海洋中太陽不必升起天色就很亮了,她四處尋找著吉原直人,但真找到了她氣得牙疼。
吉原直人仰躺在一片灌木叢中,周圍草皮翻卷,枝葉凋零,感覺像是有七八隻大象在這裡跳過二十四小時的踢踏舞。而吉原直人本人只穿了一個大褲衩子,老頭衫不知道去哪裡了,光著兩隻腳,頭上扣著一個空酒桶,不遠處的十字架那裡還散亂丟著全套的土煙道具。
這該死的傢伙,三分鐘不盯著他,他就直接墮落成泥了!
在海上才老實了幾十天,這才登上陸地沒到一天時間就喝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