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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去過北極,也沒見過愛斯基摩人,只是碰巧掉進了雪窩子,發現裡面比在外面暖和……大概也就零下三四度吧,只能說運氣夠好。我在天氣狀況好的時候才趕路,天氣狀況不好時就躲在雪窩子裡面,慢慢蹭著出了北西伯利亞,花了很長時間。沒辦法,那種情況下我要急著逃脫冰原,一定會凍死在半路上的,當時……”
星野菜菜小臉上神色有些心疼,輕聲問道:“當時怎麼了?”
吉原直人嘆了口氣:“當時吃……那什麼,又冷又硬,害怕流失熱量也不敢多吃雪,只能喝自己的……還得趁熱,很難受,而且根本不知道自己這麼忍受能不能活到明天。我當時每天都幻想,幻想著自己要是能逃出生天報了仇,每天只要有熱飯菜吃,有熱水喝,有個暖和的被窩,我就躺著過完剩下的下半輩子,再也不敢奢求更多了。”
星野菜菜手上一緊,心中一縮——她以前嫌吉原直人和條死鹹魚一樣整天躲在客廳裡,怪他好吃懶做,沒少用腳丫子踢他屁股,沒想到那種暖暖和和的躺著,可能是他最灰暗時期的最大心願。
她忍不住輕聲道:“對不起,我以前不知道。”
吉原直人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他在星野菜菜這兒長期蹭吃蹭喝還要埋怨伙食不好,星野菜菜沒把他打出去算是不錯了,沒什麼好怪的。
星野菜菜看著垂頭喪氣的吉原直人,低頭想了想,站了起來,在他驚愕中伸出了手,將他的大腦袋抱在了懷裡,輕聲安慰道:“以後你沒事就可以躺著,家裡會暖暖的,而且一天三餐都是熱的,我保證!”
吉原直人的大頭被星野菜菜抱在懷裡,只覺得呼吸間全是奶香味——星野菜菜十幾歲了還在用嬰兒沐浴露,她是個很戀舊的人。
他沒什麼綺念,不是因為星野菜菜沒發育還是個平板,而是從心底裡覺得突然安定了,那段糟糕的日子確實過去了。
他輕聲問道:“你不覺得噁心嗎?”如果星野菜菜覺得噁心,他也不怪她,就像他不會怪西九條琉璃一樣。
星野菜菜搖了搖頭,但馬上發現吉原直人現在目不能視,又說道:“不覺的,那時你要是死了,現在就沒辦法陪我了。”
“你就不擔心……”吉原直人慾言又止,不擔心將來遇到類似的情況也下了肚嗎?
星野菜菜鬆開了他的大頭,緩緩又坐了回去,認真說道:“如果我活不了了,那會盡力讓你活下去替我報仇,同樣,你活不了了,我也會吃掉你活下去,報完了仇再死掉去陪你——我們終將在一起,活著在一起,死了埋一起!”
吉原直人搖了搖頭,他和星野菜菜感情不同,他下不了嘴,只是面色陰冷起來,“那種經歷有一次就夠了,我絕對不想再落到類似的危險之中,再遭一次這樣的罪了!任何對自己有敵意的人,哪怕是再微小的敵意,除掉他們,因為你不會知道他們會怎麼對付你……寧可當個混蛋當個壞人,也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
星野菜菜也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我知道了。”
哪怕自衛過度,哪怕反應過激,也比落到那樣的狀況中要好——不想兩難,就別進入必須做選擇的環境。
吉原直人將他的故事最後收了尾,把逃出冰原後展成了血腥報復的事兒全都交待了,連傷及了很多無辜的事也沒隱瞞,最後說道:“俄羅斯我仇家遍地,已經不能待了,就詐死逃去了美國躲在烏布利希那裡當了一年多的安保顧問,然後我就回華夏躺下了……再後來收你媽媽的信,我不放心就來了你這兒。”
“然後,我們之間也發生了這麼多事啊!”星野菜菜彷彿回到了去年十一月的那天夜裡,吉原直人傻乎乎的站在外門,拼命想證明是自己媽媽的多年老友,而自己毫不留情的選擇了不相信,直接將他關在了門外。
恍如昨日一般,但那時的陌生人,已經成為了自己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了。
吉原直人交待完了自己的過去,垂頭坐在那兒出神,而星野菜菜一對狐狸眼中難得浮出了溫柔之色,默默看著他。
他不是個好人,因為糟糕的經歷,防備心特別強,寧可卑鄙到先下手為強暗算別人也不願意接受一點再處於危險之中的可能。依他乾的這些事,就是綁上電椅電上十次也抵不了罪,或者說,電死他才是正義!
但他對自己又是特別的,自己和他應該是在一起的,那麼,正義怎麼辦?
在自己遇到危險時,在自己孤立無緣時,在自己需要人陪伴時,正義沒來,只有他在,那麼選擇誰還需要考慮嗎?
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