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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淵歷三十年………”
雲長青緊緊的咬著牙關,緊緊握著白紙的手指顯得發青,脖頸的青筋暴起的大聲念著。
此時正是春暖花開之時,按理說是樹木繁華的初生之季。可是,鎮西口處的很多樹木卻是落下了青油油的嫩芽幼葉,隨著清風飄散在這天空之上,久久難以滑落下來。
孫家、常家、錢家近五百多人,聽著雲長青這麼詳細的論述出往日他們的所作所為,他們愣住了,隨後心裡便湧動而來各種複雜的情緒——害怕、恐懼、後悔、震驚………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孫萬此時像極了一個糟老頭子,他滿頭凌亂的髮絲隨著冷風在擺動著,眼神中閃過的神色之意根本無法描述。
孫萬驚愣住了的原因,也許是由於許沐川竟然能夠這麼詳細的論述出來,也許是由於心底埋藏了多年的秘密被挖出來了,也許是想到了當初那些百姓慘死在自己眼前的模樣。
不僅僅孫萬愣住慌神了,常運和錢莫遠兩人也根本平靜不了了。他們陷入呆滯的眼神中夾雜著驚懼之意,似乎是感覺到了從許沐川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殺意。
原本圍攏在周圍看戲的百姓皆是一一屏住了呼吸,他們想起了不斷被欺壓的日子,他們想起了這一天不如一天的日子。
聽著雲長青將孫家等人的罪惡一一念叨出口,無數百姓的眼眶中慢慢浮出了淚光,不一會兒,堆積在眼眶中的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了下來。
“嗚嗚嗚……”一些婦道人家更是哭泣出聲的抹著不斷滑落下來的淚珠:“我家娃兒就是因為不小心擋住了錢家公子過路,被活生生打斷了一條腿哪!”
“這些年來,賦稅高達四成,孫地主還要徵收四成。僅僅兩成的糧食,俺一家五口人每天只能夠喝著稀粥,連白米飯都吃不上了。”百姓中,一個身材魁梧的高大漢竟然忍不住的抽泣了一聲。
“竇家娃兒我認識,當初那娃兒天天守在縣衙門口,想要報官申冤。可是,咱們仁寶鎮的官,哪裡這麼好報的。最後,那娃兒心灰意冷,不堪清白被毀,自己了結了。造孽哪……”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大爺撐著一根竹木柺杖,顫抖著嘴皮輕輕說道。
“老天爺哪!您難道不開眼的嗎?這些連畜生都不如的人,您怎麼就不收了他們?為什麼要欺負俺們這群窮老百姓呢?”
“俺家三牛想要去南城報官,至今五年了,都沒有半點兒音信,怕是回來了,可憐我的三娃子只有十七歲哪!”
隨著雲長青不斷的在訴說,越來越多的怨念聲從百姓人群中傳了出來。
怨聲載道,當真是怨聲載道。
很多百姓的怨念聲鑽進了許沐川的耳中,久久的迴盪著,無法消散。
許沐川合上了雙眼,用盡全力的握緊了雙拳,指甲鋒利的刺破了許沐川的掌心皮肉流出了一絲鮮血。
站在許沐川身旁的傅恒生和聞若非等人皆是不由自主的咬了咬牙齒,怒視著孫萬等人默不作聲,可是在他們的眼眸中卻凝聚了濃濃的殺意。
終於,雲長青將手中紙捲上寫的所有東西唸完了,百姓剛才的議論聲也戛然而止了。
許沐川用雙手緊緊的撐起桌子,從官椅上站了起來。
所有的百姓張開了嘴巴凝望著面色黑沉的許沐川不敢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因為他們害怕,他們害怕這位欽差大臣會怪罪下來。
“你等,還有什麼話說?”許沐川沉了沉聲,望著孫萬等五百人,面色鐵青的大聲問道。
孫萬呆愣了許久許久,抬起雙眼望著高臺之上面帶怒意的許沐川,二話不說的跪倒在地:“大人,這純屬虛構,草民等人一直都是勤勤懇懇的,根本就沒有做過這些事情。”
事到臨頭,孫萬知道剛才雲長青所說的每一件事情都不能夠承認,打死都能夠不承認。不然看著今日的這勢頭,怕是凶多吉少。
“大人,我常家一向以百姓為重哪!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還請大人明察。”常運更是做作,直接撲倒在地,強行擠出兩行淚水的哭喪道。
“大人,欽差大人,我錢莫遠以性命擔保,我錢家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等事情的。”見到孫萬和常運兩人都下跪懇求了,錢家家主錢莫遠哪裡還站得住腳,也是跪倒在地的哭喊著。
許沐川淡漠的看著孫萬等人不斷的在做作,沉默不語。
良久,許沐川突然仰頭大笑道:“哈哈哈……本官不得不佩服你們的臉皮之厚,可以用來鋪地板了。可笑,可笑哪!”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