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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來了……”
君落殤向著大牛踏前了幾步,看了大牛的面容許久許久後,雙手和嘴唇慢慢的顫動了起來,用著極為沙啞的聲音沉吟道。
大牛,不,是許沐川。他望著君落殤一襲龍袍加身的威嚴聖樣,乾裂的雙唇輕分的抖動了起來,喉嚨像是卡著一根魚刺般疼痛。
這便是我輔佐的三皇子,已然登臨帝位,君臨天下了啊!只可惜,沒能夠看著他登基之時的那威懾場面。許沐川看著君落殤頭髮上的一絲銀白,心間湧過一抹悲慼。
待君落殤踏前沉吟後,在他左側慢慢走上來了一個穿著褐色長官袍的三十來歲的男子,男子面色鋒刃,帶有一股無法言論的威勢。
不過,男子在望見許沐川的此刻,他身子猛然一抖的根本無法保持昔日的沉靜。男子看著許沐川滿頭的銀絲和粗布破衣的模樣,眼眶瞬間一紅。
噗通一聲,男子陡然間跪倒在地,對著許沐川極盡恭敬的叩頭行禮,泣音喊道:“弟子,雲……雲長青,拜見老師。”
“老師,長青想留在南城任職知州,不能陪同老師行欽差之路,希望老師能夠准許。”……“長青,你有你的路要有走,我不去幹涉,只是希望你可以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走遠一點兒。”……“長青多謝老師的教誨。”
一幕幕的畫面如同傾盆大雨般湧入心間,直入腦海。雲長青一直謹記著許沐川的敦敦教誨,沒有逾越過自己心中道德底線的半步,走到了這宰輔之位,得到了百姓的擁戴。
可是,不管他在怎麼位高權重,他依然是那個手持著書籍在許沐川尋求答案的弟子。師恩,不可忘。
而後,從君落殤的右側踏出了一位二十歲左右的穿著黑紅色盔甲的將軍,此人手持著一柄瘮人寒芒的長槍。
叮咚一聲落下,此人把手中長槍狠狠的插在地上,望著許沐川微微有些蒼老的面容,眼眶瞬間一紅泛起水霧,雙膝而跪:“弟子,風安錦,叩見,恩師!”
風安錦叩頭貼地,眼前彷彿閃出了一道道畫面:
他悉心柔和的問著小男孩:“你叫什麼?”
“風安錦。”小男孩回答道。
他摸著小男孩的腦袋,說道:“你以後就在這裡待著吧!我教你怎麼去報仇,你認為怎麼樣?”
“好。”小男孩使勁的點了點頭:“老師。”
“小風,待你弱冠之時,為師希望你可名揚天下,能做到嗎?”
“能。”…………
滴答,滴答——
被譽為百年難出一位的無雙的鐵血戰將,跪服在地上,望著身上樸素的身影,滑下來了兩行清淚。
十年哪!整整十年的尋找,壓抑了十年的思念,在此刻化作了兩行清淚。
風安錦一開始只是想要報仇雪恨,到了後面便是想長大為人,可以為自家老師分擔憂愁,可以幫助自家老師處理政事。
可是,他長大了,名揚天下了,卻再難尋到昔日竭力保護和教導自己的恩師。那種愁苦和悲憤,有誰能夠明白呢?
十年若夢,眨眼而過。許沐川感覺自己這十年睡了好久好久,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如今從夢中甦醒了,看著昔日有些優柔寡斷的皇子成了君臨天下的大帝,看著昔日求學問道的書生成為了一國宰輔,看著昔日懵懂無知的小男孩成為了一代無雙悍將。許沐川的心中,夾雜了各種各樣的心緒,無法言明。
“你們,都長大了啊。”許沐川沉吟了許久許久,同君落殤等人對視著眼瞳,才將喉嚨卡著的一根刺壓制了下去,沙啞沉聲道。
都長大了啊。只是短短的一句話,包含了無盡的思念和憂心,君落殤、雲長青、風安錦在許沐川話出的一霎那,盡皆控制不住情緒的滑下了淚珠。
此刻,君落殤不是高高在上、君臨天下的帝皇,雲長青不是位高權重的一國宰輔,風安錦也不是鎮守北疆邊域的無雙戰將。他們,只是許沐川的弟子而已。
無他,君落殤十多年前便已經身死,更加無法登臨帝位。無他,雲長青還是一個小鎮上沾沾自喜的書生,窮極一生也無法登臨宰相之位。無他,風安錦可能餓死在街邊,可能被仇恨矇蔽了雙眼而失去了自我,更別談稱為威壓一方的無雙戰將。
“老師。”君落殤彎下了帝皇之腰,對著許沐川行禮道。跪拜行禮,帝皇之尊不可為,能夠彎腰,已然表明了君落殤他的尊敬和思念。
“老師。”風安錦和雲長青兩人跪拜在地,皆是異口同聲的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