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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號大院,其中一棟老式的別墅裡,屋外的牆壁上爬滿了厚重的爬山虎,四周有警衛巡邏,安防森嚴。
寧韶明醒過來的時候,是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的,麻醉藥的後遺症腐蝕著他的大腦,讓他渾身都像是被巨石壓住一樣沉重。
還真是不讓人覺得陌生的手段啊,年年來這麼一招,他清醒的時間都比一年比一年早,難怪藥水的劑量也一年比一年多。
多年特種作戰的訓練讓寧韶明迅速恢復清醒,他慢悠悠地睜開眼睛,果然看到自己的手被手銬拷在身後,像是罪犯一樣躺在佈置富麗堂皇的客廳裡。
周圍站著很多面無表情的黑衣保鏢,這場面,跟被哪個黑道大佬抓了似的,可笑得緊。
寧韶明也不起來,就這麼懶洋洋地躺著,抬眼,看向不遠處沙發上坐著的那個男人。
——他的父親,寧家目前權勢滔天的家主,Z國的著名政要,寧景侯。
說實在話,寧韶明的相貌隨了他的母親,那股氣質卻不知道像了誰,蠻橫又輕佻,暴戾又霸道。
寧景侯卻是個看起來不算十分英俊、但是氣質深沉的人,光是看著他,就有一種不怒而威的威嚴感撲面而來,他保養得很好,看起來像是四十多歲,寧景侯不喜歡板著臉,但是你一眼瞧去,就不會覺得他是個易於之輩。
如果說他們父子倆非要有一處地方相像,無疑就是那股二話不說就以暴制暴的衝動了,雖然寧景侯是個玩心計的政治家,但是在對待寧韶明的態度上,從來都是先打一頓再說的,包括寧家老家主——寧韶明目前還活著的爺爺也是一樣。
果不其然,坐在那裡批檔案的寧景侯見他醒了,什麼也沒問,一個眼神遞過去,就有兩個黑衣保鏢拿著一根棍子站了出來。
“得罪了,大少。”
他們如是道,然後就舉起棍子,照著寧韶明劈頭劈臉地打了下去。
寧韶明身上的麻醉藥還沒失效,渾身無力,他也沒有反抗的意思,只是蜷縮著身體避開要害,然後滿臉麻木地數著落棍的次數,好等著回頭以牙還牙。
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三十,很好,他記住了。捱了棍子之後,寧韶明就被拽了起來,歪歪扭扭地坐在一張木質椅子上。
寧景侯這才正眼看他,一句久別重逢的客套話都沒說,就輕描淡寫地道:“知道錯了?”
寧韶明看起來一點兒都不怕疼似的,還笑著道:“我哪裡錯了?”
寧景侯並沒有被他激怒,“打架鬥毆就算了,還去威脅一個女人,你呆在軍隊裡,學到的就是恃強凌弱欺凌幼小?”
寧韶明滿是驚奇地看著他,“先不說你有沒有證據,你小時候家暴我媽和我的時候,怎麼不說你自己是恃強凌弱欺凌幼小?”
寧景侯目光一閃,“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寧韶明笑了出聲,“謝謝你的好基因。”
寧景侯盯著他,眼睛微微眯起。
寧韶明跟常笙畫鬥嘴了兩個月,別的不好說,怎麼噎死人還是有學到皮毛的,這不就剛好用在寧景侯身上了麼?
寧景侯到底不是尋常人,很快就把多餘的情緒整理好了,“既然你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那這幾天就在家裡好好反省吧,別再出門丟寧家的臉。”
寧韶明覺得好笑,“你不把我抓回來,不承認我是寧家人,不就不怕丟臉了麼?”
寧景侯終於露出一絲不悅,“你想脫離寧家?”
寧韶明奇道:“我年年被你綁著才回來,意思表達得還不夠明確嗎?”
寧景侯“嗬”了一聲,並不以為然,“寧韶明,離開了寧家,你什麼都不是。”
寧韶明攥緊了拳頭,面上倒是沒什麼表情,“就算我是一坨屎,也不勞你老人家費心了。”
“費不費心,輪得到你來指點麼?”
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身著唐裝的耄耋老人拄著柺杖從屋外走進來,頭髮花白,面相凜而生威,看著寧韶明的眼神就像是居高臨下的蔑視。
寧老爺子。
寧韶明的神經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痛了一下。
他沒有過多提及寧家的事情,所以辰津他們都以為是寧景侯打的他,但事實上動手更多的人是寧老爺子。
也正因為如此,寧韶明才沒有隨意還手,輕易被人推下樓梯,摔個頭破血流。
長輩不慈,但他也沒必要對著一個半入土的老頭子動手。
見驚動了寧老爺子,寧景侯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