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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景侯的語氣是平淡的,那份藏在話語深處的森冷卻是讓人毛骨悚然。
然而面對對方那句“翅膀硬了”的評價,寧韶明依然穩坐如山,還不忘回道:“謬讚了。”
換做以前見到這樣的寧景侯,寧韶明渾身的刺都要戒備得炸起來了,可如今的他也學會了不動聲色地去審視對方,判斷他的神態和話語中的深意。
——從某方面來說,他變強了,至少能夠擺脫寧景侯從小到大給他的陰影了。
他自己都能察覺到的東西,寧景侯自然不會忽略,他就這麼盯著寧韶明,臉色晦澀難明。
沉默在一瞬間席捲整個空間。
只有常笙畫優哉遊哉站在一旁,像是觀賞一出好戲似的,袖手旁觀寧家父子倆相互對峙的場面。
寧景侯很快就恢復了理性,將所有怒意壓在了火山之下,他再次開口,語氣裡聽不出明顯的情緒:“不錯,你現在比廢物還是好上一點的。”
“寧先生,恐怕你誤會了,”寧韶明不怒反笑,“我不需要你的認可,更不需要寧家的認可。”
“是嗎?”寧景侯無甚表情地扯了一下嘴角,“寧韶明,惹怒我有什麼意義呢?”
“你也知道沒有意義,那又何必腦補那麼多有的沒的?”寧韶明聳肩攤手,姿態無辜得很。
寧景侯登時面露冷色。
寧韶明毫無畏懼地和他對視。
局面再次陷入無話可說的凝滯。
寧韶明忽然覺得很沒意思,走這一趟就是在浪費時間,便欲站起來拉著常笙畫一同離開。
常笙畫卻突然看了他一眼。
他們視線交匯,快到一般人都看不清楚對方的眼神變化,可寧韶明幾乎是一瞬間就領會到了什麼,他起身的動作立刻就停住了,穩穩當當地又坐了下來。
寧景侯敏銳地意識到他們之間的小動作,似有所思道:“付珩做了什麼?”
寧韶明眉頭一動,反問:“你做了什麼?”
寧景侯淡聲道:“我沒有向你彙報的義務。”
“也許寧先生應該明白一點——”寧韶明好整以暇地道,“我和笙畫才是合法調查,您是在鑽漏洞。”
寧景侯面上帶出了幾分沉色,“你一定要挑釁我?”
寧韶明輕笑一聲,“那我很榮幸能夠挑釁到您。”
寧景侯的目光移到了一旁彷彿毫無存在感的常笙畫,“你把他教得不錯。”
雖然這話乍一聽像是在誇獎,但常笙畫已經清楚了他的套路,很淡定地等著寧景侯的下一句話。
果不其然,寧景侯漠然道:“和你一樣不討人喜歡。”
常笙畫露出一個和寧韶明一模一樣的笑容,連口吻都是相似的:“榮幸之至。”
寧韶明忍不住笑了出聲。
也許是寧韶明一個人獨自摸爬打滾了二十多年,不肯跟任何人低頭,所以他整個人就是一顆野蠻生長而成的小草,所有的生長方向都是雜亂而又自由的——在禁錮的空間內的放肆的自由。
直到出現了一個常笙畫,強行而有效地幫他修剪枝杈,引導他找準自己的方向,即使常笙畫不希望自己的存在干擾他的選擇,不過寧韶明的生長軌跡中還是清晰地刻下了對方的影子,尤其是在言行語氣方面,向來不太喜歡錶達自己的寧韶明難免跟她學了不少東西。
唔,大概這就是寧大少爺在越來越囂張、囂張得內斂、囂張得討打之間來回跳躍的原因吧。
常笙畫看了一眼時間。
很好,十分鐘了。
她愉悅地對寧韶明打了個響指,“好了,親愛的,我們該走了。”
寧韶明受夠了和寧景侯呼吸同一片空間下的空氣,想都不想起身就走。
寧景侯瞬間領會到什麼,勃然大怒,“常笙畫!”
她居然敢借他給寧韶明鋪橋搭路!
寧韶明飛快拉著常笙畫就往外跑,末了,他覺得還是有點不解氣,便回頭衝著寧景侯做了個拇指朝下的挑釁手勢——
“砰”的一聲巨響,寧景侯將手邊的茶壺砸到了房門上。
然而寧韶明和常笙畫早就已經不見人影了。
巨大的動靜驚動了同樓層的住客,走廊上有人探出頭來,但在看到一地瓷片之後又很快地把頭縮了回去,生怕招惹麻煩。
秘書快速走進來,一邊環視四周一邊用詢問的語氣道:“先生?”
寧景侯壓住了怒意,“他們今晚見過付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