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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常笙畫的強制命令,大家的確揪出了不少“可疑分子”,常笙畫的談話室都比以前用得頻繁了。
談話室裡。
“胡小戈同志,”常笙畫笑眯眯地看著快要縮到沙發背後的胡小戈,“你真的沒有什麼想要跟我說的嗎?”
胡小戈哆哆嗦嗦地道:“沒……”
常笙畫挑起眉頭,“嗯?”
胡小戈快要哭了,“也不是沒有……”
常笙畫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那你說說?”
“……”胡小戈這下真的想要哭給她看了——他能說什麼啊?!
常笙畫諄諄誘導道:“既然你自己想不出來能說什麼,不如就說說你這幾天為什麼偷偷跑到大哥的屋子後面躲著?”
胡小戈大驚失色,“教官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秘密基地?!”
常笙畫一臉神棍狀的表情,眼神裡就透著兩個字——你猜?
胡小戈表示他拒絕去猜,只是哭喪著臉:“教官你別告訴其他人啊,那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秘密地點!”
常笙畫心道秘密什麼啊秘密,也就是你個二愣子以為全世界不知道而已……
不過常笙畫在明面上還是不會這麼打擊胡小戈的,在做心理輔導的時候,她的職業道德和僅有的一米米的良心還是在發揮著作用的。
於是乎常笙畫毫無誠意地保證:“我不說出去,但是作為交換條件,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聊一些比較特別的事情?”
胡小戈一點兒都沒發現教官大人在忽悠他,聞言,就有點糾結又不得不肉疼地道:“哦,那教官你說聊什麼……太秘密的不行啊!”
常笙畫覺得寧韶明在的話一定會想要笑死,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能有什麼太秘密的事情?
常笙畫當然不會笑,她還是很認真地在聽胡小戈說話的。
在迂迴地提了幾個話題之後,常笙畫才慢慢把話頭轉到了犧牲隊友一週年忌日這件事上面。
胡小戈看著她,眼眶“刷拉”就紅了,啞聲道:“教官,我想他們……”
常笙畫微微一怔。
好不容易把胡小戈安撫好了,讓他不再頻繁地去“秘密基地”憋出負面情緒,常笙畫把他送出門,回到辦公室之後就坐在辦公椅上發了一會兒呆。
說實話,常笙畫這幾天一直在給殲龍大隊的成員們做輔導,她自己也多多少少有被影響了。
雖然他們之前就在常笙畫的強壓和懷柔政策下,慢慢地把那份挫敗拋棄了,重新認識自己並走上新的道路,可是“過去”這兩個字卻不是那麼好拋棄的——世界上最難跨越的東西叫做記憶,最忘不掉的東西叫做已亡人。
所以在這個敏感的日子裡,每個人的身上都多多少少帶了一片一碰就會被感染悲傷的陰影,儘管殲龍士兵們已經盡力不表現出來了,可是常笙畫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其實常笙畫不是一個喜歡和擅長回憶過去的人,在第七小隊和關韞莊離開了那麼多年的時間裡,她從來沒有說過一句“我想他們”之類的話,也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她多麼沉溺於過去。
頂多就是在他們忌日的時候小酌兩杯,淺嘗輒止,甚至不會刻意跑去買醉。
那些在You-Know-Who的三年時光,經歷了比旁人都要漫長的風波和驚險,但是那些東西彷彿都在常笙畫的腦子裡褪色了,剩下的只是一些技能和仇恨,那些柔軟的、溫情的、夾雜著血腥氣的日子離她太遙遠了,遠得在她身上刻下了那麼深的痕跡,卻又從來不會被她輕易記起。
有時候要去想關韞莊或者是貓哥他們的相貌,常笙畫都要耗費一些力氣才能想起來。
常笙畫不刻意顯露情緒的時候,整個人都彷彿是冰冷冷的,沒有一絲可以入侵的縫隙,斯文德和她待在一起待得久了,有時候甚至會懷疑她說的那些事情、揹負的那些仇恨甚至是You-Know-Who的身份,會不會都是虛假的呢?
就連常笙畫偶爾都覺得,她自己的情感加工機制似乎出了什麼問題,讓她沒辦法很從容地表現出喜怒哀樂。
可是在和殲龍的隊員們接觸的過程中,常笙畫發現也許她只是還沒有學會表達而已。
哭也好,笑也好,悲傷也好,如果見得太少,也許就難以感同身受了。
常笙畫注視著隊員們悲傷的面孔,聽著他們各自有分外懷念的物件,品著每個人嘴裡說出來的不同故事,那些褪了色、幾乎從她的腦子裡退場的記憶再次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