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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會不會有無窮的麻煩,就單是做出這個決定,某方面來說也意味著自己的能力已經不足以應付當前的局面,只能倉皇地拉一個外人來解決問題,一向自傲的常笙畫並不屑於這種手段。
關一徑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怕你有什麼困難……”
常笙畫打量了他幾眼,有點意外,“我以為你會說讓我好好考慮一下。”
關一徑笑了一下,眼底有點懷念的意思,“我媽當年和我爸結婚的時候,大家也勸她好好考慮,別守活寡,但是我媽嫁給我爸那麼多年,始終沒有後悔過,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其實的確沒人能夠置喙。”
剛才關一徑對寧韶明的態度不好,純粹是因為貓哥苗鳳纖的事情而心情不好,加上一點對寧韶明的人品的懷疑,就遷怒到他身上了。
聽關一徑提起他爸媽,常笙畫的眼神動了一下,她直起身子,然後深深鞠了一躬,“貓哥的事情……小關,對不起。”
關一徑愣了一愣,趕緊攔著不讓她往下鞠,“花姐你這是在做什麼?”
常笙畫反手擋開他的手,堅持把這個鞠躬的動作完成,“貓哥對不起你,作為第七小隊的隊員,我代表他向你道歉。”
關一徑眼眶一紅,“我……我不會怪你。”
但是他沒說“你們”這個詞。
常笙畫心知肚明,沉聲道:“你放心,如果有機會……我讓他親自對你道歉。”
關一徑卻是搖了頭,苦澀一笑,“算了……”
到時候真的見到貓哥苗鳳纖,他就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第七小隊對他有恩,等同再造,關一徑在心底感激了他們很多年,卻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報答他們。
在常笙畫告訴他第七小隊其他人已經全部犧牲的時候,關一徑一個大男人還躲起來偷偷哭了好幾次,甚至暗恨自己沒有機會去拜祭他們。
在常笙畫收拾甘老闆的時候,關一徑帶著師裝三連的人過去幫忙,除了想知道他父親關韞莊的死亡真相之外,何嘗不是也想為第七小隊報仇呢?
可現實很諷刺的是,救了他的人卻是害得他顛沛流離的物件。
當時關韞莊被牽連身死,苗鳳纖的妹妹苗鷂瑤偷走資料,You-Know-Who那邊追究責任,那批勢力為了金蟬脫殼,又一時追查不到苗鷂瑤的蹤跡,乾脆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派人追殺關韞莊的妻子和兒子,關母被害,關一徑被追殺,第七小隊出手救了他……
種種事情歸咎到了最後,竟然逃不出因和果的迴圈,透著一種命中註定的毛骨悚然感,能叫人汗毛倒豎,冷汗浹背。
關一徑氣不得,哭不得,恨不得,只餘下幾分荒誕的悲哀在心底流轉,再流露到面上的時候,便是三分冰冷七分無奈了。
關一徑動了動唇,像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道:“我爸也是主動想幫他……我不恨貓哥,我爸肯定也是這麼想的,只是覺得……我應該不會再想見到他了。”
說到後面,關一徑的聲音裡都像是被哽住了。
常笙畫抬起頭,便看到他紅了的眼眶。
好半晌後,關一徑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儘可能平常地對常笙畫道:“花姐,謝謝你為我爸做了那麼多,其實算起來也是他連累了你,應該是我代他跟你說對不起。”
真要算起來,第七小隊的隊員們都是很無辜的,偏偏他們為別人的失誤而葬送了性命。
常笙畫也難免苦笑,“事到如今,誰對誰錯也沒那麼重要了。”
犧牲已經造成,死亡無法逆轉,現在還有人沒付出相應的代價,除了盼著借力打力把罪有應得的人繩之於法,其實他們如今也做不了什麼。
關一徑輕聲道:“花姐你都這麼說,我還能做什麼呢?就讓法律去主持公道吧,關於貓哥的事情……”
他用力地嚥下喉頭上的不適,“我沒有能力去管,也不想管了。”
復仇兩個字說出來那麼輕易,仇恨也是一種讓人放不下的東西,可是事實上小說裡的快意恩仇總是很難搬到現實社會里,大俠可以殺惡人,受害者可以加害於兇手,但是大俠殺人和受害者反害人這個舉動就是對的嗎?
關一徑何嘗不想拼盡所有去討一個血債血償,但他做得越多,就越是發現自己的無能為力,就算他拿著槍去報仇,也找不到仇人,更連累了自己身邊的人。
如今多了個苗鳳纖,在仇恨和恩情面前,關一徑更是原諒不了,釋然不了,卻也批判不了。